他从里面踏出来。
咔哒一声, 世界清净了。
沈良州从来没这么冷淡过, 眸色阴鸷地如同毒蛇, 刻在骨子里的寒。像是沉睡在骨子里, 被吵醒了。
他闭了闭眼睛, 朝顾娆看过去。
“这个人……”顾娆欲言又止。
一扇房门根本关不住里面的声音,她或多或少听到了点儿,虽然听不真切。
“你不用理会她,一个疯子。”沈良州皱了皱眉。
顾娆轻咳了一声,“抱歉,我没冒犯的意思, 我不知道……是你的家事。”
她先前确实脑补得有点多了,什么狗血桥段都构想过,万万没想到是继妹的戏码。结果她跟来了, 这可太尴尬了。
“她算不上。”沈良州翘了一下唇角, 没当回事, 嘲讽的意味很浓。
这种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兄弟姐妹,听着都隔应。
不过这样的糟心事, 顾娆大概永远不用担心。她的母亲虽然不太在意爱情,但一样反感,撞她手里,不会有好的收场。
绵里藏针的主儿。
其实大多数人反感归反感, 没妨碍到自己, 也懒得怎么着。可跟她与母亲的淡薄不同, 他与母亲关系深厚, 看着就格外碍眼。
“走吧。”
顾娆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想了一会儿,直到进了电梯,她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也没把情绪带出来,淡淡地。
不过她感觉的到。
沈良州抬眼看她,似乎是在问询她的意思。
“怎么办,我不会安慰人。”顾娆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唇角,牵扯着他的唇线上扬,“可是你不高兴,我也不高兴。”
听上去很苦恼。
沈良州眉间原本拢着薄冬寒气样的清冽,闻言冬雪融化一角,温柔塌陷。他按了按眉心,有些无可奈何,“所以,我得安慰安慰你是吧?”
顾娆但笑不语。
电梯闭合的一瞬间,她突然踮了踮脚,含住了他的唇。
温柔的贴合,舌尖无意识地扫了一下,描摹着他的唇形,很奇怪的触感,酥麻。
她的唇很薄,也很凉。
顾娆只是想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换换心情,毕竟他刚刚脸色阴郁得有些骇人了。不过沈良州完全不是这么想。
他被她撩拨得意动。
沈良州俯身而下,锁住了她的腰,手指一带,和她纠缠在了一起。
她的后背刚刚磕上冰冷的金属墙面,他整个人就压了下来。电梯内的光线并不算太好,外面暮色压下来,灯光未开。
微转的眸色突然停在了电梯角落,顾娆心说,这里应该有监控吧?
她这么想的时候,他的唇压了下来。
他捞她的腰身,另一只手顺着她的手背的静脉一寸一寸下移,最后勾住了她的小指。他也没跟她客气,挑开她的齿关,没有一丝空隙地占满了她整个人。
空间陷入静谧时,时间如同被无限拖长。
顾娆有点喘不上气的时候,伸手推他的肩膀,却被他举过头顶单手固定住。
很……见鬼。
他大约对朦胧的情愫不感冒,反正不管多纯粹的开始,都会演变得很色气。
“可以了吗?要来人了。”他抬头的间隙,她微喘着气瞪他。
沈良州抬了视线,手指拨开她脸侧的长发,直勾勾地盯着她。
“不可以。”他低笑。
顾娆心里九曲十八弯,她突然觉得自己简直是引火上身,不作不死。本来是想趁着没人逗逗他,现在好了,他根本没点到为止的意思。
他捏住了她的下巴。
“乖,张开。”
“叮——”电梯应声而开。
顾娆失措间飞速地将脸转向了里面,心说太丢脸了。沈良州倒没当回事,松了手,懒懒散散地朝电梯口晃了一眼。
梁博站在电梯外,手里骚气地抱着一束玫瑰花,花瓣间还挂着露水,指间浪荡地夹着一支烟。
要多骚包有多骚包。
他沉默地看着电梯内的两人,眼睛睁大,再睁大。
火星顺着烟身攀爬,快要燎到手了,他才醒悟过来一样,小心翼翼地,“巧?”
太可怕了,他一定是在做梦。电梯开了的一瞬间,他可是见识了里面的劲爆画面,还有点消化不良:
沈良州压着一个女的,捏着人的下巴,让人张开。
张开?虽然知道是张嘴的意思,可是听着就刺激啊!
梁博啧啧称奇,在心底发出土拔鼠的尖叫:真没想到,清心寡欲的老干-部这么上道。
唇都给人咬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