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魔教是正教的称呼, 它本身则叫天宗。
天宗总坛位于天麓山。
天麓山由数座奇峰险峻构成,易守难攻,再加上这任教主修羽, 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 尤其是在修炼魔教最高功法,轮转回春功上。因此正教这几年来,一面对魔教喊打喊杀, 却只是在边缘徘徊, 并没有真正伤到魔教根基。
今年正轮到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正教有意选出新武林盟主。
魔教这边冷眼旁观着, 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不过这一切一切,都影响到那么一个小院。这小院也就是来囚禁教主替身的,眼下由左、右护法主持调-教替身事宜。
左、右护法分别叫门传雨,时送风。
听名字很有意境, 但这两人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其中门传雨为了让书生老老实实地听话,就让他旁听了一行刑现场。
此时的落魄书生,不再是谢培风,而换成了顾青。顾青半点都没有露馅,他一面听着不远处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痛嚎,一面瑟瑟发抖,脸如白纸, 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就差尿裤子了。
门传雨还不放过他,在旁边低语道:“这一刑具用铁打就, 上面是垂珠圆头钉儿,临用时将碳烧红,往犯错者心肉上烫。取其落红点点之意,名曰杏花雨,倒是个雅名,你说呢?”
顾青:‘可不是。’
想归想,顾青面上却是呜咽一声:“你,你们到底要怎样?”
门传雨轻哼一声:“你不想受此皮肉之苦吧?亦或是你还想要见识下接下来的刑罚,这杏花雨也不过是个开胃菜,让刑堂的人热热身。”
顾青闷声抽噎一下,然后几乎要把头摇断。
门传雨轻笑道:“那就好。”
右护法时送风见状道:“你那么吓唬他作甚?”
顾青泪眼迷蒙地看向时送风,还以为他会任慈点,没想到时送风接着道:“这不过是隔靴搔痒。依我看,直接叫他去刑堂看看便是。”
顾青:“!”
门传雨和时送风旁若无顾青道:“就他这样不禁吓的,若是吓破了胆,那就得不偿失了。”
反正经过这么一吓,顾青就成了听话的兔子。
两位护法很满意,却很是看不上他的畏畏缩缩,尤其是他还顶着一张和他们教主肖似的脸,更让他们俩厌恶。但不管怎么说,无论是他们,还是其他知道这个替身存在的,都不把顾青这个落魄书生当一回事,知道这就是个怯弱的蠢货。更重要的是,他还不会武功,那根本没有任何威胁性。
在武侠世界中,练武之人面对着普通人,总会有种优越感,这在魔教中体现地也很是淋漓尽致。
另外,在门传雨和时送风这两个护法看来,替身的根骨也很一般,悟性也是差得要命,就是教他几个基本招式,他都跟个榆木疙瘩似的,练好久才能练得似模似样。倒是有时候这书生作几首酸诗作得快,可这在天麓山,又有什么用呢?
啧。
这么一看,顾青在魔教着实是为了苟且偷生,而忍辱负重啊。
实际上呢?
仔细看的话,顾青日子过得还是可以的。小院虽小,但精致有加,日常生活中的各处都有人打理,虽说顾青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也没差到哪里去,反正不用他自己下厨,来养活自己。
再有因为魔教要好好调-教替身,那在很大程度上,也有比照着他们教主的待遇来,好熏陶顾青这个替身的气度。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院中就陆续多了许多书籍,还有各种摆件,琴棋书画等相关的,也有添置。
甚至于左、右护法,偶尔还会说一说教中事,以及当今武林的现状。
按照他们俩的想法,替身就该有替身的样子,总不能对武林以及教中事宜,一问三不知吧。
在这两位护法看来,他们俩会这么想,都是他们自发的念头,完全没有受到谁引导。再说了,他们俩就根本没把顾青当个威胁,只把他当成能够任他们搓扁揉圆的傀儡了。
哪有提线木偶,反过来控制主人的,对吧?
顾青一边念着《论语》,一边想着——顾青念谢培风从前在看的书,还曾嘀咕过有朝一日去参加科举,考取功名。这一做法在门传雨,和时送风看来,还真是天真的可以。但他们俩倒没有阻止就是了,大棒加甜枣才是最好的控制手段嘛。
再有顾青这段时间,习武是习了,但他除了是不像个白斩鸡,而是多了几两肉,看起来有那么个花架子外,根本也没有积起半点内力。毕竟门传雨和时送风他们,也没有教授他什么内功心法,顾青要是真有了内力,那才叫怪了。
对顾青来讲,演戏是要演全套的。
顾青当然是会武功心法的,甚至他会的,又岂止数十种。这其中也有邪功,这种邪功是相对正功来讲的,就像有阳就有阴,只是一种武功的种类。比如说天魔功,不死印法等。而顾青所会的很多功法,都很高深,而往往越是高深的功法,越是对自身要求越高,至少丹田充盈。同时,想要练成,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当然了,也有高深的招数,对内力要求不高。
以及也有武功,能让
他人内力为顾青自己做嫁衣,如北冥神功。这可让修炼者吸他人内力,自身内力越深厚,吸收能力愈大。以顾青如今的情况,他若是想一步登天的话,北冥神功就是个很好的选择,但那只能建了个空中楼阁,断然不如自己一步一步修炼来得稳固。
可顾青就是想要个空中楼阁啊。
本来顾青若是想从魔教脱身,那是很容易的,但顾青又不想那么简单地脱身,再以谋后策,那多对不起他这段时间掉的眼泪啊——那可是切切实实的眼泪,而且他连个人-皮-面-具都没戴。还有一次顾青本来还想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可最终他还是没能迈过那道坎,但由此也知道,顾青这次牺牲大了。
所以怎么能那么算了呢?
顾青已经想好了计划,务必到时候上演一出大戏。
此外,顾青是看起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但该了解的他也没少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