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二皇兄,说得便是顾青了。
至于他是不是人在殿中坐,锅从天上来,那就不太好说了。
而在外人看来,景泰帝冷不丁将平日毫无存在感的二皇子丢去六部中排名最末的工部,也不过是为了让太子入驻户部,而不显得那么长幼无序。到底太子即便身份尊贵,可他都入朝参政了,反而叫比他年长的二皇子和三皇子继续在上书房读书,怎么着都有几分说不过去。
只话是这么说,朝臣们对景泰帝还稍带上个二皇子,其实更多的是惊讶。景泰帝这多年眼中只有太子,文武百官哪个不知道呢。
这一点从太子去户部那叫大张旗鼓,锣鼓喧天,二皇子去工部则是凄凄惨惨戚戚,便可见一斑。
而工部对这个常年不得宠的皇子态度不咸不淡,在摸清对方有几斤几两重前,先稍稍保持着观望的态度,不过工部尚书连同两个侍郎打一开始就不怎么看好这次二皇子涉政。
一来皇上让他来工部,显然不是让他来做出政绩的,甚至都不是给他正经差事。说难听点,这位不过是个添头,来衬托太子的;
二来这多年来何皇后后宫独大,景泰帝对除太子外的皇子又不上心,这无宠皇子在后宫是个什么境遇,不遭尽磋磨那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如此哪怕是块璞玉,没得尽心雕琢,反添磋磨,璞玉也能变成顽石。
这其中工部左侍郎名洛英,字眠之。他和二皇子母家萧家有几分交情,萧家那边得了信,就前来拜会他,想着叫他多照拂一二。
因着这几分交情,洛侍郎便没让底下人去迎,自己出了面。
洛侍郎从前没怎么正经见过二皇子,顶多国宴时远远瞧见过,只有那么个模糊印象。如今到了工部外,便见二皇子打马而来,身边跟着两个御马太监并一个随伺太监。
这样的出行,别说和太子比,就连洛侍郎出门在外的车随都没那么简朴,不过这太监们倒也行动有序,行动间也很是恭敬。
洛侍郎不由怔了下,再回神时二皇子已翻身下了马。
他看起来稍显瘦削,双目湛然有神,不见骄矜,却不少风骨。
不愧是天家子弟。
洛侍郎上前半步行礼:“二殿下。”
顾青虚扶了他一把:“洛大人有礼了。”眉目一转,便着洛侍郎自然而然往里走,降低了声音道:“此番得皇命入工部办差,不想劳得外祖父忧心,也劳得洛大人多费心,是珩的不是。”
这儿的外祖父说得是萧婕妤的父亲萧述,其为国子监祭酒。只是能让皇子们公开叫一声外祖父的,前有废后杨氏的父亲,后有何婉清的父亲罢了。因而顾青这番说起来并不和礼制,只是他本就是个小可怜皇子,哪可能做得滴水不漏?
对工部的态度,顾青并没有不满,要是工部欢天喜地地迎他来,那才叫有坑呢。不过顾青来工部,并不是被当摆设的,他既是想法来了,那必然有他的打算,得要在这工部长久呆着,还得舒舒服服呆着。
对此顾青自有策略,他甚至都给自己规划好了一套人设。
很快的,二皇子有上进心,行事不燥,言而有物等标签便在工部尚书还有侍郎们那儿打下了。他们一致认为二皇子行事待物虽时见稚嫩,却端得是难得的璞玉,若加雕琢必定成美玉。只不过太子在户部“大刀阔斧”,弄得户部不说鸡飞狗跳,却也是乱了几多章程,他们工部这边断然不会去让二皇子出头。
于是便没有给顾青安排正经差事,只拿出积压多年的水利工程卷宗,叫他去好生观摩。
说来工部说是六部之末,可实际上工部职责很广。凡全国之土木、水利工程,包括军器、军火等军用器物制造的机器制造工程,矿冶、纺织等官办工业无不综理。
所以工部大佬们叫顾青去看档案,他们以为是屈了才,却不知这正中顾青下怀。他需要进一步了解大周朝,除了户籍外,没有什么比工部这边的卷宗更好的,何况这其中还可窥见大周的官办工业,借此推敲大周的农工架构。
除了案卷积灰那部分。
好在这几多天来,顾青这边本就伺候着的以魏守诚为首的底下人,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不用顾青多吩咐,那分放卷宗的数间侧房已被清扫干净。
还有吧,顾青他在上个世界时有人造表皮这样的发明,在这古代也不是没有替代品,只是外人并没有察觉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顾青在听得洛侍郎和他这么嘱咐时,先是怔了怔,接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想到了什么而黯然了眼神,复又垂下眼帘去,没让洛侍郎再窥见多少他的真情实感。
洛侍郎心中叹气,却没能说什么。
后来见顾青最终还是沉下心去查看卷宗,洛侍郎更是皱了皱眉,回头和工部尚书施九言,户部右侍郎穆元晦小聚时说及此事,不免带了几分讥诮。
这几分讥诮是冲着太子去的,这段时间太子在户部的作为,他们可是都看在眼底的,根本是花架子大过天,脚却没踩着地,还没有自知之明,端不正姿态。
户部右侍郎穆元晦见状牵了牵嘴角:“皇上言太子天资粹美,户部自是奉若真言的。”
他那么一说,洛侍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