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在一旁陪着他,他和威尔森探长一样认为这是一起他杀案,且凶手极度憎恨亚尔维斯子爵。
福尔摩斯却不会这么快就下定论,尤其是这起案子中有诸多疑点的情况下。
后花园
福尔摩斯示意华生小心动作,然后他们俩隔着冬青看向不远处的小亭,那边马丁内兹夫人正在和那个叫莉莉的女仆说话,就在刚刚他们俩刚从那边经过,和她问过好。
福尔摩斯问道:“华生,你有没有发现违和之处?”
华生不明所以:“什么?”
福尔摩斯低声道:“如果你是马丁内兹夫人,自己的丈夫遭遇了凶手,你会不会想知道侦探们有没有查出有用的线索,想不想知道究竟谁是凶手?可刚才她见到我们,像是根本没有想起这码事一样。”
华生继续问道:“这能说明什么?”
福尔摩斯道:“要么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丈夫,要么她知道什么内情,再要么她自己就是凶手。”
“不会吧?我看夫人很伤心,很憔悴啊。”华生说完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马丁内兹夫人在威尔森探长问起她丈夫都有什么仇家,足以让对方下如此狠手时,她表现地就有些心不在焉。刚开始还能说出个人名来,但她自己很快就给予了否定,之后就干脆说自己不清楚了。我还以为她是吓坏了,六神无主。”
他们俩悄悄地离开了,等到下午时,威尔森探长终于屈居地过来,询问下福尔摩斯关于案件的看法。
威尔森探长的看法仍旧是他杀,他们已经将目光锁定了一个嫌疑人,此人几天前和亚尔维斯子爵大吵过一架。
福尔摩斯对此不置可否。
他转身就叫过来华生,对华生说:“我需要你配合我一下。”
然后,他们俩就主动找上了马丁内兹夫人。福尔摩斯请她节哀,说自己已经掌握了亚尔维斯子爵之死的关键物证,此物证将是决定此案件走向的关键性物证,又说还请夫人相信他,他很快就会了结这个案子。
华生在旁边连连附和。
马丁内兹夫人的表现很奇怪,她没有因此喜悦,反而是一惊,还下意识地去看旁边的莉莉。
莉莉也楞了下,但她很快就收拾好的情绪,还不忘安抚下马丁内兹夫人。
福尔摩斯假装没看到她们之间的眉眼官司,示意华生跟着他离开。
华生出了门后,刚想问福尔摩斯都掌握了什么关键性证据,就被福尔摩斯制止了。
接着他们俩假装走远,之后却又蹑手蹑脚地回来,就看到那名叫莉莉的女仆,急匆匆地从房间内走出来,东张西望了一阵后,不停歇地走到了二楼楼梯口,在那边的墙壁上挂着马丁内兹家族祖先们的肖像画,标志着家族荣耀永不消亡。
莉莉小心翼翼地探到其中一幅肖像画背后,在注意到藏在后面的东西还在后,她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刻,她注意到走了出来的福尔摩斯和华生,顿时大惊失色。
肖像画背后藏了一封信。
严格来说,是一封遗书。
死者亚尔维斯·马丁内兹的遗书。
福尔摩斯将那封遗书上的笔迹,和亚尔维斯子爵其他笔迹做了仔细的对比,可以证明那确实是亚尔维斯子爵的亲笔信,且无论是力道还是走向,或是字母之间衔接,都说明亚尔维斯子爵写这封信时,是完全自愿,且意志消沉的。更有这封信放在书桌上,正好契合了书桌上的一片空白——那儿若是原本没什么,就该有因为亚尔维斯子爵开枪自杀而溅上血迹的。
对福尔摩斯的结论,威尔森探长觉得难以接受,毕竟亚尔维斯子爵要是自杀的话,他身上的其他枪伤又该怎么解释?
这个嘛。
是马丁内兹夫人为了家族荣耀,要遮掩亚尔维斯子爵为何自杀的丑闻,所以才将自杀现场未造成了他杀。
马丁内兹夫人痛哭失声,从她口中断断续续地话语中,算是默认了这一说法。
华生像往常一样不惜余力地称赞起福尔摩斯,可让威尔森探长脸上挂不住,他强硬地赶走了福尔摩斯和华生。
莉莉垂眸,看来她之前悄悄加的那把火很成功,成功地让威尔森探长从刚愎自用,变成了无理取闹。
就这样,福尔摩斯不及再仔细回顾案情,就被粗暴地打断,并被驱离了马丁内兹府邸。这座府邸现下留下的仆从并不全,有部分昨夜护送菲丽丝回了马丁内兹夫人的娘家,剩下的那部分,他们可是被莉莉或明或暗的用言语暗示过。当然了,他们在面对警探询问时,说得都是真话,只是有些事情顺序颠倒了一下,再联合其他事件,就会让人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
总之,本身就是个王者的莉莉,哪怕是带青铜也不会将整体水平拉到到青铜。
可受到威尔森探长桎梏的福尔摩斯,是不是将她和他们归类到青铜段位了呢?
莉莉缓缓眨了下眼睛。
亚尔维斯子爵案最终被定性被定性为自杀,马丁内兹夫人尽管在事后毁坏了尸体,可这罪名可有可无,以马丁内兹家族的权势,马丁内兹夫人自然没有平安无事。马丁内兹家族将由她的儿子威廉·马丁内兹继承,马丁内兹夫人为了儿子和女儿,她会一辈子保守丈夫死亡之秘密的。
还有为了彻底摆脱过去的阴霾,为母则强的马丁内兹夫人决定等事情平息下来,就移民去国外。
莉莉为她提供了点意见。
怎么说呢。
即便马丁内兹夫人和她无亲无故,可她既然掺和了进来,那她理所当然地对马丁内兹夫人有一定的责任。莉莉愿意为她以及她的家人,提供一定的庇护,直到他们可以进一步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再随风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