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惊魂未定,脸色呆滞,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连狗子也呆在原地,似乎没想到自己竟还会在昔日仇人面前如此丢脸。
老何心疼不已,正要安抚女儿,马车外当先响起责问。
“你们这车
队,将路都占了一半,让别人怎么走?!”
清清亮亮的少年声音,说出来的话却很不中听。
带队的护卫趋上前,似乎与对方争执起来。
出门在外以和为贵,老何虽然老大不高兴,但还是跳下马车,准备能安抚就安抚,免得还未去红萝镇就闹出什么事来。
待他绕到车队前面,才发现对方也是个车队,一行十几人,看样子是富贵人家出行,出言争执的少年人身后还背着剑,连马都没下,居高临下,盛气凌人。
“主人,这些人从后面赶超,想越过我们,结果他们的马不知道踩着什么,受了惊差点失控,害咱们也差点跟着翻车。”自家护卫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清楚。
老何的马车居中,前边还有几个带队的护卫,对方马车受惊急刹,离得又近,他们这边直接就受了池鱼之殃,但老何知道,以对方的架势,自家护卫这么说,对方肯定不高兴。
果不其然,那少年人耳朵尖得很,闻言就拉下脸。
“什么叫害你们翻车?路是你们家开的,别人走不得?自己挡了别人的道,还不长眼睛,能怪谁?!好啊你们,还有脸倒打一耙,看来是想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
随着那少年人话语一出,对方两辆马车前后的护卫都迎过来,摆出虎视眈眈准备动手的姿态。
老何忙笑道:“郎君误会了,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既然双方都平安无事,那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你们先请,我们跟在后面便是……”
“算了?谁跟你说算了?”少年打断他,“你算老几,敢反客为主?”
老何忍气道:“那郎君想怎样?”
少年人:“身后马车里,坐的是我母亲和妹妹,他们现在受惊了,你过来赔礼道歉,等我们马车驶出十里开外,你们方可启程。”
赔礼道歉也就算了,距离十里委实过分,这样他们天黑前未必还能进红萝镇。
就算赶得上入镇,这么多人也未必能有刚好的客栈厢房了。
老何当即就拒绝了:“郎君,我这马车里也是妇孺,方才你们马车串道急停,差点害我爱女重伤,我不想计较,愿意赔礼道歉息事宁人,但这十里前后的距离,恕难从命,乾坤朗朗,这世道不是你说了算的,上车,启程!”
他看也不看少年一眼,挥手转身,就要上车。
“慢着!”
“主人!”
寒风与惊叫同时响起!
老何只觉后脑勺一凉,正要回头,眼前掠过一道影子。
下一刻,伴随惨叫声,少年人从马上摔下来,被后来赶上的中年人扶住,后者让少年站稳,伸手朝老何抓来。
老何吓得下意识往后趔趄,定睛一看才更是后怕。
原来方才少年一气之下直接御剑想要刺他,旁边的人都来不及反应,幸而云未思出手接下那把剑,又反手甩向少年人。
剑与少年的脸颊擦身而过,留下长长一道血痕之后,直接钉在后面马车上。
随后赶来的中年人将少年往后一推,抓向他们。
对方的目标不是老何,而是原本在老何身后的云未思!
不用等对方近身,云未思已经出手了。
中年人自负身手,这些年在张家为客卿,被奉为上宾,来往达官贵人,不乏宗师高手,他也并未荒废修为,可眼前此人,修为看似只有高阶左右的水准,又是赤手空拳,竟会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
势若高山,摇摇欲坠,危如玉碎倾塌,又似狂风巨浪,龙卷滔天,压面而来,令人惊骇。
中年人手掌一翻,手中烧火棍似的短杖浮现紫光,霎时化为灵力屏障,挡住来势,他顺势跃起,将短杖抽向云未思!
短杖过去,紫光落下,云未思抓起老何与护卫往旁边闪避,紫光在地面抽出一道裂缝,马车在旁边受惊,嘶鸣着想要往前蹿,一时间被这两匹马影响,其它马也都躁动起来,场面眼看就要失控,又一个人从马车内掠出,落在发狂的马匹前,伸手拉住缰绳,按住马首。
马很快安静下来,那头中年人也飞退两步,好悬站定,没失了风度。
他不露声色,内心已是波涛汹涌,暗生震惊。
再看后面出现的这人,长发近半染霜,乍看似乎上了年纪,面容却年轻俊秀得很,目光清澈明亮,根本无法辨清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