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斯西。”莫诀挑眉看了一眼荀觅, 随后说道,“本来他想晚上直接带着狗过来, 但是今天外面下雨了,就没来。”
小奶狗怕淋雨,如果生病的话很麻烦, 而且一传染就是一窝, 加上下雨天出门比较麻烦,因此赵斯西就没冒这个险,等着雨停了再过来,或者他们过去取。
荀觅莫名其妙的神色一松, 随后手上开始继续动作, 擦了擦有些还有些微湿的头发。
莫诀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 “先去洗个澡,饭刚上来,不急着吃。”
夏天过个半小时饭菜也不会凉,但是荀觅这一身湿淋淋的, 头发虽然没滴水,但是却已经湿透了, 就这么耽误着容易着凉。
荀觅点了点头, 终于脸上带了点笑容, 迅速的去洗了个战斗澡。
他的头发不算长, 擦干之后, 吹风机吹过两三分钟就干了, 荀觅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摸了摸头发上软乎乎的发茬,快速的跑下了楼。
楼下的莫诀已经坐在了凳子上,在他面前正摆了一个平板,看样子是刚跟人通完话,荀觅下楼的时候才刚说了句再见。
见荀觅下来之后,就冲着他扬了扬下巴,说道,“坐下吃饭。”
荀觅随口问了一句,“哥,你刚才跟谁聊天呢”
饭桌上莫诀一般比较少说话,更别提是跟着别人像是在视频聊天一样的事情了,荀觅是挺好奇的。
“庞伊娜,小时候她来家里看过你的。”莫诀淡淡的说道,也没什么多余的表示。
这个名字,荀觅记得就是莫诀先前在学校见到的女老师的名字。
他一愣,忽然之间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小声的问道,“嗯,她找你有事吗”
“有点事情谈。”莫诀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荀觅的脑袋,不再多说了。
这种情况,就好像是一个成年人在跟小朋友说,大人之间有事情要谈,让他不要多问的一样。
荀觅就很气,他捣了捣手里的米粥,闷闷的哦了一声,之后,他把脑袋从莫诀的手底下挣脱开来,莫名其妙的觉得,这一刻,被莫诀摸头的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心理上不太舒服。
“哥,你以后别摸我头了。”荀觅小声的嘟囔。
莫诀挑眉,“嗯”
“我都这么大了,你再继续摸我头,都不会觉得心里不对劲儿的吗爸也不摸你头的。”荀觅看了莫诀一眼,在对方那双黝黑的眸子里面没有停留一会儿就又转移开了。
总觉得心里那些自己都没弄明白的小心思,莫诀却已经全都懂了一眼。
莫诀一笑,一手撑着下巴笑了笑,“这倒是不会手感挺好的。”
说完,他又摸了摸。
荀觅这一次没躲开,就是脸上的表情显得有点郁闷。
或者是因为本身太自立的缘故,自莫诀有印象以来,就没有人摸过他的头。
可到了荀觅这,荀泽宗后来就像是突然开窍了一样,抱着荀觅整天都不撒手,年幼的那段时间,对荀觅可以说是相当的好,摸头揉脸这种事情,可以说得上是家常便饭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先前荀觅在知道不是自己亲生的,想要离家出走的时候,荀泽宗会那么难过。
明知道荀觅是个闷葫芦,什么事儿都要自己开解,越逼着越没用,甚至还会把人给逼跑了,可就是忍不住,眼巴巴的非要跑到荀觅出租屋的楼底下看一会儿。
他叹了口气,收到了一条新消息,回复的时候,余光却看到了荀觅苦闷的脸色,唇角一笑。
不过也终于是让他等到了。
看着莫诀没一会儿就又低下头回复信息,荀觅吃了几口饭,就觉得忽然没了胃口。
明明桌上还有他最爱吃的小龙虾,今天因为有客人要来的缘故,所以饭菜做的还很丰盛,可荀觅看着,却总觉得好像没一开始的那么诱人了。
这时候,莫诀忽然说道,“过两天庞伊娜会来家里一趟,你到时候如果回来的话,可以见见她。”
荀觅一愣,心里的别扭瞬间升了上来,“我我见她做什么”
莫诀一笑,“熟悉熟悉而已。”
毕竟荀泽宗未来几年都要仰仗她父亲的照顾,关系好一点,总是没坏处的。
荀觅不知道缘由,闻言更蔫儿了。
一股说不上来的心累涌上来,紧随而来的就是特别大又特别莫名的委屈。
他瘪了瘪嘴,把手里的碗筷往边上一放,没什么精神的说道,“我上楼睡会儿再吃”
莫诀看着荀觅的背影,眼中的笑意却是越来越强了一些,随后,他听到了门被锁上之后,叫过来了一边的张妈,说道,“把觅觅爱吃的几个菜热着,他睡醒了之后给他端上去。”
张妈应了一声,过来把每样菜都拨出去了一点。
荀觅回了房间之后,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在房间里闷着头转了一圈儿,后来开始愤怒的左冲右撞,活像是个气成了球的愤怒的小鸟。
屋外的天色已经渐渐黑了,有雨滴顺着防雨板淅淅沥沥的落下去,荀觅听着声音,被窗缝吹进来的冷风弄得冷静了一点,随后无奈的张开双臂,大字形的把自己放倒在了床上去。
真是,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