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的破空声在营垒之中响彻,尖锐的声响就像是催命的信号一般,无情的收割着营垒之中军兵的性命。【】
那从明军军阵之中射出的重箭又狠又准,靠近营墙的三十多名清军甲兵连反应都没有时间做出来便相继被射倒在地。
“嘀——————”
高亢的唢呐声再度响起,狠狠的刺入营垒之中一众清军的双耳。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紧接着响起,严密的盾阵陡然破开!
一排排长枪的枪尖雪亮,一柄柄战刀的刀锋冷寒。
赤红色的浪潮自山岗之上席卷而过,刀枪入肉声和凄厉的哀嚎声连绵不绝,朵朵猩红色的浪花在赤红色的铁流中泛起,转瞬之间又消失在了浪潮之中。
巳时五刻半,清军南山连营,右路第一营破!
“吹进军号,盾车在前,炮兵紧随,甲兵再后,继续攻山!”
陈望头戴三旗明铁盔,身穿鱼鳞齐腰甲,下着金纹织锦战裙,站在营垒之中,仰望着不远处的公树台,下达了军令。
有道是望山跑死马,公树台看起来并不远,但实际上要想登上公树台,还需要再跨越两座清军修筑的营垒。
因为东西两山的压力,清军大量的兵马在驰援东西两面,南面清军的防守兵力已经是降到了最低。
而且因为此前的僵持,清军后方的军兵不断的填入前线,想要守住外围的一营。
因此,现在横隔在前往公树台道路的两座清军小营,此时每营不过三四百人左右,人数只有一个牛录上下。
清军的实力已经是被削减到了最小,午时将至,守营的清军懈怠已久,正是一鼓作气之时。
“总镇,这些俘虏怎么办?”
陈功从一侧走来,看着地上跪成数排的俘虏,皱眉问道。
他们攻入营垒之后,大部分的清军都被杀掉,一部分则是顺着山道逃往了后面的营垒,还有一部分则是选择了投降。
投降的清兵大概有三四十人,除了少数的几个女真兵,大部分都是汉人和蒙古人。
照陈功的意思,一刀一个全部杀了,砍了脑袋去换赏银。
一个脑袋五十两,这三四十人,就是两千两上下的白银。
要是想拿着换取战功,不知道能够升起多少的千户百户。
陈望瞟了一眼那些俘虏,本来想说留下一队人看守,但是话到临头却是改了主意。
“女真兵杀了,其余的人扣下来,甲都扒了,给他们一把刀,一面盾牌,让他们顶在在前面。”
“告诉他们,谁要是先登上了下一个营寨,我保举他做我汉中镇的旗总,赏纹银百两。”
“取一个人的首级,给纹银三十两。”
“后续攻山,皆依此例。”
陈功神色微讶,但是却并没有任何的异议。
陈功应下了军令,而后便带着两名亲卫,走到了一众俘虏的面前。
陈功没有废话,只是一个颜色,两名亲卫便已经是割破了那几名留着金钱鼠尾女真兵的喉咙。
突如其来的杀戮,让一众跪在地上的俘虏皆是慌了心神,都以为自己只怕是活不下来了。
陈功眉毛微挑,大声喝了一声安静,然后告诉了杀人的缘由,并将陈望给出的赏格开了出来。
用汉语说完之后,陈功又换用蒙语说了一遍。
蒙语和满语,陈功都会说,边镇的将校大多会说一些蒙语,毕竟是要打交道的,陈功也会说上一些。
至于满语,陈功也会说一些简单的话。
满语和蒙语,陈望自然也都会。
一众俘虏本就因为突然的杀戮而心乱如麻,陈功说的话他们也不敢不听。
刀盾丢来之后,一众俘虏乱哄哄的捡了起来,而后便被甲兵一路驱赶到了道路的前方,盾车和炮队的前方。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留下这些俘虏?”
陈望看了一眼安排好了一切,重新回到身旁的陈功笑道。
陈功想了一想,回答道,
“大哥自然有大哥的道理,我听大哥的就好。”
陈功没有再称呼陈望为总镇,而是改口重新叫回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