掳掠人畜十七万九千八百二十,出冷水口而还。
当时明军主力只敢远远跟随,根本不敢和他们一战。
而这一次再度入口,一开始的情况也和当初一样,蓟州镇的营兵仍旧是不堪一击,望风披靡。
只是当他们一路南下抵近昌平之时,却是开始遭遇到了明军频繁的袭扰,这使得多尔衮不得不的下令兵马汇聚,不敢轻易分兵。
而后在北京城下,三次组织的进攻皆是受挫,最后在北京城的西直门一战,明军甚至冲溃右翼镶红旗的军阵。
镶红旗折了一个牛录额真,前后伤亡上千人,而他部署在右翼用作支援的十余门火炮,也成了明军的战利品。
而后庆都一战,又折了上千人,算上之前在顺义的几战,各旗都有损失,也有了怨言。
这一次在真定,查苏喀更是大败而归,正蓝旗伤亡惨重,军中士气也随之跌落,随同征战的蒙古正蓝旗伤亡近半。
多尔衮微微侧目看向坐在右侧位席的吴赖,查苏喀撤军的时候让随同出战的蒙古骑兵作为殿军,将其当成了炮灰,吴赖作为蒙古正蓝旗的固山额真此时面上并不好看。
不过这些不满也不足以成为离间,蒙古八旗的固山额真之中仅有三人为蒙古人,其他五人皆以满洲人出任。
吴赖虽然如今是蒙古正蓝旗的固山额真,但其本身的旗份仍是镶黄旗,是黄台吉的人。
多尔衮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将目光再度转向坐在身侧的岳托,发问道。
“如今局势颇为危急,不知扬武大将军可有应对的方略?”
多尔衮发问的时候,岳托正拿着一杯清茶慢斯条理的喝着。
听到询问,岳托没有先回答,而是先喝了一口茶水,而后不急不缓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然后再缓缓开口道。
“我赞同奉命大将军的意见,明军如今越发敢战,对我大清并非是好事……”
“……如果不解决明军的威胁,我军饱掠所得,恐怕难以运送出关。”
“奉命大将军可是想要寻机先灭这三支明军的其中一支?”
对于多尔衮的心思,岳托又何曾不知晓,他自然是不会顺着多尔衮的话头去真的拿出方略,而是说着一些可有可无的废话,然后将问题重新丢给了多尔衮。
黄台吉的安排,岳托自然是清楚,这种时刻就是需要让多尔衮来拿主意。
输了所有的罪责全都能够归拢到多尔衮的身上,赢了的功劳却是均分,何乐而不为?
不过眼下的局面,自然没有任何输的可能。
明军虽然比起数年前要敢战的多,但是敢战又如何,明国已经从根基处腐朽了,不是一支两支强军便能救得回来的。
多尔衮双目微眯,岳托说了一大堆的废话,他虽然也可以接着打太极将问题丢回去,不过结局肯定也问不出任何想要的答案。
“如今北直隶之地,共有三支成建制的明军。”
多尔衮没有再和岳托废话,直接拿出了一军之主的气魄。
“一支是明国监军高起潜所领的辽东军,一支是明国宣大总督卢象升所领的宣大军,最后则是明国陕西巡抚孙传庭所领的陕西军。”
“高起潜不通军略,手下的军队多是辽东的边军,不足为虑。”
目前的局势其实已经是很明朗,他们和辽东军是老对手,知根知底,根本不怕。
而且他们打的是北直隶不是辽东,辽东军根本就没有多少的战意。
要是打辽东的城堡,辽东军还真的会和他们拼命。
“实际上对我们有危险的,其实只有陕西和宣大两军。”
多尔衮环视着帐中的诸将,缓声道。
“陕西军是勤王军,其麾下军兵主要组成为汉中镇、延绥镇、临洮镇这些明国西北边镇的镇兵,这一次勤王的任务过后,多半是要再度返回西北。”
“而卢象升麾下的大同兵和宣府兵却是就在我大清南部的边陲,日日夜夜与我大清相处。”
多尔衮举起右手,轻轻的点了点座椅的扶手,言道。
“卢象升有武名,自其于崇德元年就任宣大总督之后,宣大两镇的明军便开始越发的强盛。”
清廷在馆内安插了大量的细作,大同和宣府多地都有清廷的眼线,除了这些渠道之外,那些偷偷越过边墙前来和清廷交易的商贾也将大量的消息带给了清廷。
宣府和大同两镇的镇兵可谓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发生的变化,多尔衮自然是清楚这些。
卢象升日后能够带来的威胁,要比孙传庭更大。
而且探报表示驻扎在真定的陕西军前锋已经拔营北上,应当是准备北上保宁府。
卢象升则是领着宣大军一路南下,抵达了真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