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口大营中,也是一片欢笑之声,甘宁等人看着一捆捆取下的箭矢,笑得合不拢嘴。
“大郎,除去些许损坏的,足有十一万支箭!”刘磐今早在船上惨叫,到现在还嗓子沙哑。
“走,找大都督换钱去!”刘琦大手一挥,众人闹哄哄赶奔中军大帐。
帐中周瑜正与鲁肃几人对坐,脸色阴沉,鲁肃则唉声叹气,诸葛瑾则不住摇头。
本以为刘琦凑不足那么多箭矢,谁知他早有预谋,用草船借箭,这显然是早就打算好了,当真防不胜防。
凌统怒道:“明日还有大雾,我也去借箭,不用他刘琦箭矢。”
“找死!”周瑜沉喝道:“故技重施,焉能成功?”
正在此时,人报刘琦到来,几人各自收敛心神,换上了一副笑脸,等刘琦进帐,纷纷抱拳恭贺,大赞妙计。
刘琦敷衍几句,也毫不客气,拿出字据放在桌上:“大都督,除去部分稍有破损的,十一万箭,如数交割,这钱?”
周瑜眼皮一跳,笑道:“周某言出如山,将军勿忧,此时尚在军中,不便付讫。待战事结束,某自会禀明吴侯如数交清。”
刘琦点头道:“大都督之言,我岂能不信?如此就请在这上面也签个字吧!”
鲁肃见刘琦此举有些得理不饶人,忙道:“这上面有我签字画押,将军还不肯信?”
刘琦笑道:“子敬是实诚之人,我自然信得过,但就怕到吴侯那里,不好解释。”
周瑜暗自咬牙,虽知刘琦是故意让他难堪,但他并非耍赖之人,自知理亏,取过笔写上名字。
刘琦小心翼翼收好,这才满意笑道:“如今箭矢备齐,人马训练多时,该商议破曹之策了。”
鲁肃言道:“将军草船借箭,惊动曹军,若再进兵,恐已有防备,不知有何良策?”
刘琦笑道:“曹操毕竟不擅水战,仓促之间未曾防备,我此番正好提醒于他,破曹全仗此计。”
鲁肃抱拳道:“请将军明言!”
周瑜却先命众将退下,让诸葛瑾去查收箭矢,只请刘琦商议军情。
众人走后,周瑜言道:“曹军虽不善水战,但毕竟兵多将广,非旦夕可破,需借外力。瑜近日思得一计,正要与将军商议,不知是否相同。”
刘琦笑道:“你我同心抗曹,自当知无不言,不如各写一字在手,看看是否相同?”
周瑜挑眉一笑:“也好!”
鲁肃伸长脖子在后面观望,嘀咕道:“帐中就我三人,你二人还要故弄玄虚。”
片刻之后,二人写好,将手伸到鲁肃面前,请他先看。
鲁肃惊喜道:“你二人都写一个‘火’字,果真英雄所见略同。”
周瑜顿时眼眸微缩,低头看了看,嘿嘿一笑:“将军果然不凡。”
刘琦呵呵笑道:“大都督久经惯战,水战经验何等丰富,必是早就有所谋划了。”
周瑜点头道:“某已预作准备,但奈何时机未至。曹军主力皆在西营七宝山,只攻水寨不足以退敌,吾欲毕其功于一役,故而只得等候。”
此时他也看出刘琦识破自己缺箭之论,也就不必遮掩,实话实说。
刘琦也不去追究,言道:“曹军水土不服,士气不振,我料曹贼定有退兵之意,只是还心有不甘,如今又损失十万箭矢,近期内必有变化,都督严密监视濡须动静,切莫错失。”
周瑜抱拳道:“此消彼长,勾动曹贼,全仗将军功劳。”
刘琦谦逊两句,出营到岸边观望濡须水寨,水上还是一片平静,不知夏侯楙是否到了军中。
这一次对战,规模和人力远不如赤壁之战,更没有庞统去献连环,那天听说夏侯楙要来襄阳,他才灵机一动做了个示范。
临走时又交代夏侯兰暗中点拨,催促其尽快来淮南前线,也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靠得住。
正望眼欲穿之时,徐庶来到近前笑道:“庞士元已经说服张松来降,孔明调张飞自江陵领兵西进,施压刘璋,逼其割让江州,只等张鲁深入蜀道,便可取汉中。”
“凤雏之谋,果然不同凡响。”刘琦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这庞统用计,简直是连吃带拿,出人意料。
徐庶言道:“淮南战事,必须要尽早结束,夏侯楙已离开襄阳半月,想必已到军中。”
“这小子莫不是不敢去向曹贼献策?”
刘琦看着空旷的水面,一阵皱眉,夏侯楙生性懦弱,要是不敢在老曹面前说话,那可就白折腾了。
有时候哪怕对方的猪队友,也挺让人头疼的,说不定阴差阳错坑了自己!
但这毕竟是江东战事,刘琦也不用太过上心,实在不行,便先打道回府,还是自己的事业要紧。
能借助江东之力削弱曹军最好,但等不到合适的机会,也没必要费尽心机。
将来和东吴必有一战,以孙权那反复横跳的性格,说不定哪天就背后捅一刀,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回到营中,便与徐庶商议收取两川之事,江东战事,自有周瑜筹划,如果说得多、做得多了,反倒容易引起忌惮,这又是何苦?
又过一日,刘琦正在营中烤鱼,忽然
周瑜差人来请,说有重要军情商议,便与徐庶来到中军大帐。
只见周瑜神采奕奕,满面笑容,与前几日判若两人,抱拳笑道:“都督升帐,必有破曹之计。”
周瑜大笑道:“正是,吾等破曹军、擒曹贼之时到矣!”
刘琦坐定,扫视东吴众将,点头笑道:“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实力了!”
周瑜言道:“近日哨探来报,曹军为方便东西二营往来,将战船用铁索相连,横于水面之上,此乃天助我等破曹!吾以江东人马为主力,荆州军为策应,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刘琦心中一动,看来夏侯楙还是成功了,不过此事他没必要说出来表功,抱拳道:“都督尽管下令,某自当全力配合。”
周瑜言道:“吾以水军烧濡须大寨,诱七宝山曹军来救,将军却领兵去取七宝山大寨。我再派人烧毁水上战船,断了浮桥,曹军两不相应,曹贼无路可逃,必死无疑!”
刘琦蹙眉道:“非是我不愿尽力,但前次就说七宝山地势险峻,恐难以成功,都督切莫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