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批改数十本有余,竟无一人答对超过一半。”
两个吏部郎中一边批改试卷一边 摇头。
“考题如此之偏,也难怪考生无从下手啊,看来今年是难有高分学子了。”礼部员外郎周仁利又将一张考卷放到了“不取”这边。
“以前的乡试第一场题目都中规中矩,不乏优秀之辈,这次有少师参与命题的试卷就如此之难,让众学子 无从下笔 ,这能说明什么?是真的想替圣上分忧选拔人才,还是为了彰显自己,大家都 看在眼里。”本次乡试的副主考官程枫冷哼一声说道。
程枫官拜礼部侍郎,从二品,少时家贫靠科举逆天改命,是甲榜第十的进士,入士以来就一直在礼部,从七品小京官开始,一直升任现在的礼部侍郎,现在已经五十二岁了。
其他协考不敢说话,虽然程枫是礼部老人儿了,有资历有人脉,但他毕竟是这次的副主考官,而这次的主考官就是程枫口中的太子少师谢威安,人家是正二品,还是年仅二十六岁的正二品,圣上身边的红人。
他们都不敢说谢威安坏话,哪怕是背后。
协考里多是各部抽调过来的郎中和员外郎,五品和从五品的小官。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少师大人比他们大很多级,他们只是来协考阅卷的,顺便从富庶的荣州带回去些特产。
大官们的纷争可与他们无关。
其他人都没有搭话,程枫的话却刚好被谢威安听到了。
“程大人的意思是,中规中矩才是选拔人才之道吗?国家重要的科举考试只为了选拔庸才?”谢威安冷着脸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请谢少师不要偷换概念。我是说这次的题目太偏了,考生根本没法正常发挥。”程枫虽然比谢威安年长,但是官职比谢威安低半级,他说话没有刚刚谢威安不在时强硬,但也不肯让步。
“请问程大人,谢某的题目有超出规定书目外的内容吗?”谢威安淡淡的问道。
程枫轻咳一声,“没有。”
“好,我再请问程大人,是不是书上的每一页都是学子应该掌握的。”
程枫咬了咬后槽牙,不情愿的说道,“当然。”
“那谢某所出之题何偏之有啊。”
程枫自知辨不过谢威安,但又不愿意认输。
“可如果没有选拔出高分之人,乡试首场也失去了意义。”
“我看未必。”
就在谢威安和程枫还在争论的时候,其他协考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小心翼翼的批改试卷,生怕自己出现一点纰漏,引火上身。
就在这时,礼部员外郎周仁利突然眼前一亮。
这名学子的试卷他已经批改了一半,竟然一道错题也没有。
“竟有如此怪才。”周仁利忍不住赞叹。
听到他的声音,周围的协考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看来他 要倒霉了。
谢威安和程枫一起看向周仁利,和他手中的那份试卷。
周仁利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他的手没有停,继续在试卷上批改。
已经是最后一页了,依然没有一道错题。
怪物,真的是怪物啊。
此时谢威安和程枫都已经站在了周仁利的身后。
两人的视线都默默的落在 试卷上。
谢威安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意,这个讥讽是给程枫的。
而程枫的脸上则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直到周仁利批改到倒数第二题,三个人的表情才变得相同起来。
“为何不答此题。”程枫着急的 说道。
周仁利更是费解,“这是一道送分题啊。”
题目是问考生曾经读过的最喜欢的古籍。
是一道填空题,只要随便写一本古籍 的名字就可以得分。
谢威安其实也知道自己出的题目很难,所以才在试卷的最后出了一道送分题。
周仁利惋惜的连连摇头,“此学子前面可以全对,明明可以成为满分试卷,最后一题竟然不答。”
此时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
“难度是因为题目太简单不屑做答么?”突然其中一人说道。
谢威安听到这句话,眼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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