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湘蓉有这种丝线大家不奇怪,因为通过林凡和钱多多的解释,就算是不懂刺绣的袁宏义和曾为波也都知道了这种丝线很贵很稀少不是普通人家买得起的。
但是袁府不是普通人家,袁刺史是荣洲城最大的官,谁家的女儿用不上都有可能,唯独袁湘蓉不可能没有。
可大家不知道为什么林凡却一下子就能知道是春兰负责刺绣。
“你怎么知道是春兰负责给我刺绣?”袁湘蓉虽然不想做总是问问题的蠢人,可是她确实太想知道了,她谁都没告诉过,甚至春兰绣的漂亮花样,她还拿去送给过爷爷,父亲和母亲,谎称是自己绣的,根本没人查觉。
怎么林凡只是来这里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春兰刺绣的,袁湘蓉实在太想知道答案了。
“因为手。只有常年刺绣的人才会在左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指尖同时留下厚厚的老茧。袁小姐养尊处优自然是不会让自己的手磨出茧子的,可是春兰的手上却有,而刚刚在春香的手上只有手掌上处有一些茧子,指尖却没有,这就证明为袁小姐刺绣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春兰,我说的没错吧。”
林凡的语气淡淡的,不悲不喜,目光锐利,似乎要把一切都看穿。
袁湘蓉对林凡佩服的五体投地,用力点头。
“袁刺史只有袁小姐一个独女,相信整个袁府里,能有此等丝线的也没有几人。”
袁湘蓉赶紧说道,“母亲年岁大了,不曾刺绣,她身边的侍女也不会用南州的丝线刺绣,都是我这边有好看的花样送过去。家里面只有我有这种丝线,我也只让春兰为我刺绣的时候才让她用。”
林凡走到春兰面前,“想必你就是就地取材的吧,虽然袁小姐给你的丝线珍贵,但是少了那么一两段,她也不会发现,以你对袁小姐的了解,她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对钱财物品一向是心里没数的,不然你偷东西也不会屡屡得手。”
春兰紧紧的闭着嘴,一个字也没有说。
“这个时候就让我怀疑你,但也没有完全确定是你。”
后面还有?
钱多多都想给林凡鼓掌了,但是她不敢扰乱了林凡的讲解,只能激动的摒住了呼吸,等着他后面的话。
“你还记得窗台外面的小水洼吗?”
大家都记得那个小水洼,因为袁湘蓉在看窗户上的小孔时挤在最前面,不小心踩到了水洼里,还朝春兰发了脾气。
“那个水洼刚好就在有小孔的那扇窗户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如果想贴着小孔站着就一定会踩到那个小水洼,你在外面制造鬼影机关,又是系丝线,又是挂灯笼,还要防着随时可能来的人,应该是非常慌张的吧,所以你也不小心踩到了水洼里,你看,鞋上还留下了不少泥呢。”
春兰慌忙低头看自己的鞋,此时所有人也都看向她的鞋子,确实在鞋边和鞋头的位置都有不少泥,只是刚刚大家都没有发现。
“这些泥也可能是我在其他地方踩到的。”春兰为自己辩解道。
“我去问过,你今天没有出过府,而这几日荣州没有下雨,袁府的其他院子里都没有积水,只有袁小姐的窗户外有这么一小点水洼,应该就是负责洒扫的婢女不小心留下的,而其他人更不会站在袁小姐的窗户下,唯有制造鬼影的人才会这样做,而你鞋上的泥就是证据。”
“春香柜子里的钗也是你放进去的吧,管家带人搜院子,你主动说要跟着去,我猜那个时候金钗还在你身上,你没想到袁府里还会有人能够解开鬼影之谜,所以根本没有做藏赃物的准备,我又要求搜院子,你对其他人的屋子不了解,但是却对春香很了解,也就是那个时候,你趁机将六支钗都放进了春香平时都不怎么打开的柜子里,我说的没错吧。”
林凡的陈述没有结束,他朝楚瑾递了个眼神,楚瑾上前几步将几张硬纸板放到了林凡手里。
“在管家已经在春香的柜子里找到发钗后,我又让楚瑾搜了一下春兰的柜子。相信之前你一定已经大方的让管家看了你的柜子吧,只是当时管家带人寻找的目标是发钗,所以对你的柜子并没有仔细看。这个纸板也就是那个时候被忽视的。”
“我在练字,府里的宣纸贵重,我不敢用,只能用硬纸板练字。”春兰低声为自己辩解。
“练字啊,好,那你现在给我读一读这封信。”林凡随手递给春兰一张纸。
春兰看了那张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其实是我写的那首咏菊的诗,你连字都不认识,还敢说自己用纸板是练字,你分明就在撒谎。”林凡脸上的表情骤然严肃起来,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淡然。
突如其来的气势,也将春兰最后一丝侥幸压垮。
她瘫坐在地上。
“春兰,你赶紧认罪吧,我还要去赌场回本呢。”程分不耐烦的催促着妹妹,然后躬身低眉顺目的说道,“公子您刚才说的话还算话吗?小的还着急去赌场呢。”
春兰狠狠的盯着程分,泪水夺眶而出。
“你看我干什么啊,坏事都是你做的,跟我可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可没偷东西啊。”
春兰绝望的仰天大笑,“对,坏事都是我做的,是我搞出的鬼影,就为了让小姐出丑,我恨她,她总是无缘无故惩罚我们,我已经事事小心了,生怕出错,可她还是当着外人对我非打既骂。钗也是我偷的,我以前只挑小姐不喜欢忘在脑后的那些珠宝首饰,因为我知道就算偷走了,她也不知道。今天我也来不及仔细翻找,就随便拿了六支钗,我知道我哥又要管我要钱了,我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我已经没有自由我不希望哥哥在外面也受苦。”
林凡不禁冷哼一声,“你不希望他受苦,他却想要你的命。”
春兰最后的心里防线也崩溃了。
“袁刺史,我觉得现在可以让曾县令派人将春兰押回县衙了。”
袁宏义听故事听的入神,轻咳一声,“曾县令,人犯春兰可以收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