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就临时吧,贾琏也没较真,毕竟他的初衷是不想背锅。官场上就是这样,事情办砸了,首选都是甩锅。
贾琏也一样,先找几个具体办事的人,事情没办好,当然是具体经办人背锅咯。
你说什么?道德底线?哦,你一个混朝廷的,对百姓讲道德还说的过去,对同僚当然讲规则,讲利益啊。
更别说,现在有人在针对你了,你还讲道德?四不四傻?
大周官场都知道,贾琏这人挺坑的,但他从不针对任何一个人,每次都是针对全体官僚,除非是被动应战。
既然从不主动针对某个人,问题就很简单了,双方没仇就是可以团结的对象。
散会了,贾琏一路跟着梁道元,搞的梁阁老颇为费解的回头质问:“你跟着老夫作甚?”
贾琏理直气壮的瞪回去:“去吏部要人,阁老不给发个公文么?”
梁道元当然不会配合他,冷笑着反问:“你不是有金牌在身么?哪里用的上老夫的公文。”
贾琏毫无敬老的意思,冷笑着,阴毒的眼神盯着他,一边动手撸袖子道:“找阁老要公文,这叫公事公办,程序正确。事情是陛下在内阁会议上交代的,阁老不答应,当时就该反驳,现在为难贾某,真以为贾某不会打老人和孩子么?”
梁道元瞠目结舌,呆滞了瞬间便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抬手拦着贾琏:“止步,老夫给你开公文便是。”
贾琏得知不饶人,口中继续:“真是的,非要我动粗!”
那么贾琏真的会动手么?当然不会了,只是他在赌梁道元不敢赌。
在衙门里被打一顿,贾琏固然要撤职要抓起来关,梁道元也好不到哪去,他也要悲愤的离职。
挨打的原因是什么?人家来公事公办,你刁难人家,挨打不稀奇吧?这边上多少人都听见的,你真能一手遮天?
说穿了,贾琏年轻,这次被罢免,以后有机会复出,梁道元多大岁数了,真离职一辈子都赔进去了。
更别说,就贾琏现在的恩宠,未必会受到实际意义的惩罚,没准又是罚奉,他缺那点俸禄么?
梁道元进了办事房,贾琏跟进,连个座都没有,就站一边等着。知道老东西在气自己,这次贾琏不上当了,不就是站一会么?有能耐你让我站一个时辰,看我敢不敢动手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梁道元倒是没让贾琏多等,飞快的写了一份文书,完了没忘记检查一番,最后确定没问题用了印,递给贾琏:“拿去,赶紧走。”
接过文书的贾琏没着急走,而是先仔细的看一遍,没有问题才问:“我找谁办理?”
“你去找右侍郎,他管五品以下。”梁道元不想再管了,恨不得这厮立刻滚蛋,这烫手山芋一刻都不想捧着。
“吏部不熟,指个路!”贾琏真是怎么恶心怎么来,梁道元强忍着怒火:“出门右转,第三个门,上面有牌子。”
贾琏这才出门,沿着走廊往前一段,看见了门上的牌子,门是带上的,贾琏抬手敲门。
“入来啊!”里头的人说话一口广味,很容易让人想起港普这个词。这官话说的不行啊。
推门进入,里头有个清瘦的老头,山羊胡子修的很整齐,看他右手边摆着个罗盘的时候,贾琏陷入了沉默,很想问一句:张军长?
这位看见贾琏,惊的差点跳起来,站起的速度非常的惊人,表情甚至有点惊恐,失声道;“卦象真准,诚不我欺!”
贾琏目瞪口呆,这俩也太像了一点吧?过了一会,等这位侍郎大人坐下后,这才抱手:“卑职贾琏,奉命办事!”
双手把文书奉上,右侍郎大人接过后,飞快的看完,迟疑了一下:“内阁会议上陛下口谕?”
贾琏点点头:“大人贵姓?”
“免贵,姓蔡。”
“还好,不姓张!”
蔡侍郎一脸的莫名其妙,不过还是飞快的拿起笔写了个公文,用了印后递给贾琏;“出门右转,找章郎中!”
贾琏出门之后,蔡侍郎浑身无力的往后一倒,自言自语:“果然是灾星降临,下值后要去一趟白云观才行!”
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在张郎中处确定了六人名单,其实都没见过,贾琏就是挑最年轻的,即便如此,最年轻的候补官员,还是进士出身的也有四十岁了,最大的都五十岁了。这些人候补原因很简单,都是出了事情没能及时分配,耽误下来了。其中三个是守孝,三个是生病。
吏部这边很快整理文书,通知人来吏部办手续,贾琏这边明天来领人即可。不是贾琏勤快,而是临时想起来,在督察院连个办公地点都没有。
一个人的时候还能对付一下,现在是一个班子七个人的编组,不能随便对付了。
贾琏找到督察院,林如海消息灵通,已经知道了内阁会议上的事情,见面后便深表同情道:“这份差事不好办啊!”
“衙门执行朝廷的政策时,有监督对于大家都好,不要觉得被人监督是坏事,没人监督出了问题,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陛下用心良苦!”
林如海一脸的惊讶,这么会说话的么?
“陛下不在,你没必要说这些!做官的,哪有喜欢被人盯着的?”
贾琏双手一摊:“这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了,除非陛下收回成命。对了,总宪大人给找个办公场所吧。”
林如海刚打算叫人来问一问,举起的手又收回来道:“为了督察院全体同仁的心情,你还是在外面租一个场地办公吧,我批字报销。”
贾琏怒了,也只是怒了一下,这是林如海,亲姑父,打不得。
“每个月预算是一百两啊!”贾琏随口来一句,林如海立刻抬手:“你租个房子要一百两?怎么不去大街上抢啊!最多五十两!”
“五十两就五十两,不许反悔啊。”奸计得逞的贾琏快步出门,哧溜一下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