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方面的结契,有所缺损,并不完整。只能单方面地束缚他自己。
这意味着白虎余生再也无法和除青黛之外的兽类成婚、结契。
他自愿在灵魂与骨血里打上狐狸的标记。
雄兽亲手写下了困住他的羁绊。
青黛无意攥上她的手腕。
一夜荒唐而已,哪来多么浓烈的情爱。青黛这么想,即墨容伽亦是如此。白虎并不是一定要找到青黛,但在伴侣这个位置,他只认定了那一兽。
即墨容伽,这位传说的苍啸少主,当真是执着到可怕,几乎走进一种偏执的境地。
不知怎么,青黛的呼吸有些热。
即墨容伽这股藏在平淡下如墨深、如焰狂的劲儿,才值得心似旷野的赤狐为他驻足片刻。
少弋僵住,他下意识去看娘亲表情。
青黛脸上什么情绪都有,惊讶、心虚、兴味和……认同。唯独没有对白虎的怨恨。
许多可能从他脑中一闪而过。
白虎不是因为有了家室才抛弃娘亲的?白虎一直在找的…是娘亲?
少弋手心发了汗。
难道…是娘亲丢下白虎跑的。
少弋:“……”
先前被冲昏了头脑,如今一想,娘亲一定做得出来。
他转开视线,莫名就雀跃不少,“……娘亲,你晚上有要事。我先走了。”
长命锁晃动,发出悦耳轻响。
少弋拨动底下水滴状的银饰,在迈出门口时,回头看了即墨容伽一眼。
即墨容伽略微歪头。
“少主。”青黛迎面扔给他一件纯黑毛边大氅,心里突然期待起聪明的即墨容伽知晓笨蛋白虎把他老底抖了个干净的反应,她说,“出门干活了。”
两兽坐在长街边最显眼的一处露天酒馆。
青黛换了身利落的红色束腕短打,以纱覆面,眼中含情,声线虽温柔,但整个酒馆的兽类都听得见,“少主,你终于愿意回来了。”
“嗯。”即墨容伽回她。
少主以兽化形象露面的时间不需要很久,是以他方才吃下了灵药。
在药效完全起作用前,即墨容伽已然回忆起了房内的一幕。
他将酒杯附在唇边,半滴尚未下肚,就觉得内里在腾腾升着热气。
青黛当年一走了之,重逢后亦是对他十分抗拒。白虎担心操之过急会惹她生厌,他更不希望用手中未结成的同心纹把小狐狸生拉硬拽地扯到自己身边。
青黛的事,即墨容伽有隐忧。他怕踏错哪一步,小狐狸便又一溜烟地跑了。
但如今…他心中对小狐狸的情,与十二年不同。若她再跑,他定踩着那狐狸脚印,跟到天涯海角。
即墨容伽刚抿下一口,转眼不动声色地吐到大氅里,他搭上青黛放在桌上的小指,眼神在杯口转了一圈。
青黛挑眉,快速抽回自己的手,朝酒馆内慌张逡巡,大声道,“少主!属下卖艺不卖身!”
从即墨容伽光明正大地露面,到坐这喝酒不过一炷香时间,想取他性命者就按捺不住了。
看来即墨容伽消失的一年里,即墨陵恒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
即墨容伽无奈,起身,“我只是被二弟赶出了王城,但我仍是苍啸少主。你跟我回王城如何?我会迎娶你做少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