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军酒量一般,倒酒的手有点摇晃了,洒出来一点。
现在的他有点上头了,不止找我一个人喝了,朝我们三个人轮流举杯,大哥他们知道他,不和他碰了,却硬拉着我要来,我陪他喝了大半杯,他就像二哥一样,伏在桌上打呼噜了。
李玉军和大哥习以为常,笑着对我说“不管他,睡一下就好了”。
我们仨边喝边聊,第四瓶没喝一半,李玉军也开始迷糊了,我见状也装做不胜酒力,东摇西晃的了,大哥对我笑了下:“行了,都差不多了,吃点东西”。
戴军这时又醒了,扒拉着我和大哥“再来,老弟你不错,我们再喝一杯……”。
赶紧点了支烟给他“老哥,我也不能喝了,先抽支烟休息下”。他满意的巴拉巴拉抽烟去了。
梅子走了进来,大哥让她一人盛了碗饭,我中午没吃啥,接过便大口吃了起来,大哥会意的朝我笑了。
散场时,李玉军和戴军碗里都还剩大半碗饭,没扒拉几口,大哥打电话让人送回去了。
梅子帮大哥和我泡了壶茶,帮嫂子收拾去了,我们两个在边喝茶边聊着。
原来他们一起六,七个人在91年,就来松岗了,一起进了梅子现在的公司,当时规模不大,李玉军高中毕业,能说会写,很快得到了老板赏识,先是做了主管,后面又提拔做了经理。
而剩下的几个,受不了厂里的管束,工资又不高,做了几个月陆续辞工,都去打零工了。
当时做零工经常要和别人抢生意,治安也不好,打架斗殴那是正常的事,他们年轻力壮,敢打敢拼,加上老乡又多,慢慢地打出一些名气,叫他们做工的也多了起来。
直到有一次,当地一个老板建房,叫他们做事。房东与邻居因为宅基地发生争执,仗着家族人多势众,在争执中占了上风。
没想到邻居怀恨在心,有一天从外面叫了十来个社会混混,趁房东一个人来工地时,刚停好车,就被突然袭击,挨了好几下,才跑进工地。
大哥他们七,八个人正在做工,听到房东叫救命便冲了下去,护住了房东,与冲进来的混子迎面相对。
混混们嚣张跋扈举着刀棍让他们滚,一言不合,不知谁喊了句给我干,便拿起手上的铁铲,铁管冲过去开打。
经常干力气活的他们,又全是老乡齐心协力,敢打敢拼,在拼斗中完全占了上风,不多时,混混们被打倒六七个,跑了几个,自己也有三,四个人受伤。
房东早打电话报警。不多时,民警,治安队全赶了过来,把不能跑的混混们全部抓走了。
房东先让人把受伤的几个老乡送到医院。处理完事情后,便来到医院陪了他们大半天,从那开始大家也就熟悉了起来,那句“给我干”就是房东叫的。
一开始,房东只经常介绍工地给他们做。
过了两年大概93年,房东做了村领导,就问他们去不去上班,戴军他们几个上班去了,大哥不愿意上班,房东便让家族一个族弟把房子铺面给大哥开了商店,还把一个小市场交给他和二哥管理,一直到了现在,戴军也做了队长。
梅子以前也没听大哥说过,倚着我也听得入了神,直到大嫂让她去接电话,才恍然一惊,走了出去,差点绊倒,我和大哥哈哈大笑。
电话是刘娟打过来的,周平已经来了,问我们是不是在小店,梅子让他们过来。
不多久,他们手牵手来到了。
我迎出来一见面,便笑着说道“不错啊,你们进展蛮快的”。
梅子可能把和我认识的过程,告诉过刘娟“哪里有你们快,你们是一见衷情”!
梅子正听着呢,赶紧去捂住她的嘴“你要死了,这你也能乱说”。
大哥倒了杯茶,见我和周平进去时,问周平说“干嘛不早点过来,现在吃完了你才到,吃了没有”。
周平说“我加班到9点,刚下班就飞过来了,还真有点饿了”。这家伙从不客气。
剩了好多饭,还是热的。我又把腊肉给他热好,他盛了饭就狼吞虎咽,似个饿鬼投胎。
大哥笑着说“好了,慢点吃,还要来点酒么”?
周平边吃边说“不喝了,我和刘娟明天都还要加班,我等下就回去厂里的”。
吃了两大碗,打着饱嗝,周平把大半盘腊肉全扫光了。大哥哈哈大笑“好了,你们不用陪我了,出去玩你们的吧”
外面,梅子正拿着一大堆照片,指指点点的给嫂子,刘娟在解说着。
直到我走过去问“看好没?要出去走一下么”。
梅子才抬起头“好吧,刚好你也去散散酒”又对嫂子说“嫂子,那就不陪你了”。
这个时候娱乐实在不多,有点晚了,我们也就近去公园逛逛。
周平路上就和我说了,等下他和刘娟直接回去,不用等了。
公园里,到处是牵着手,或者拥抱着的一对对情侣,我们也互相分开了。
我问梅子“你干嘛让爸妈寄那么多腊肉过来”。
梅子仰着下巴笑着说“不要脸,叫得这么顺口”。
又说“我那天打电话回去,说我们租了房子,还说了句你喜欢吃,谁知道他们就把家里剩下的全打包寄来了”。
我说“嗯,那明天给他们寄点钱,表示一下心意,我刚领了工资”。
梅子说“算了,他们不缺钱用呢,我们回去再表示心意吧”!……
转了一圈,快十一点了,我们也往回走了。
嫂子和大哥在看着店,还有七,八位顾客在就着花心米,炒米粉喝着啤酒。
大嫂告诉我都是打零工的老乡,经常要喝到十二点后才回去,有时还买菜过来在这里炒下。
他们炒菜总要加点柴火钱,大哥他们从来不收,久而久之,只要停工休息,就会结伴来店里聚集,啤酒基本上都是为他们准备的,大哥偶尔也拿出两支啤酒陪他们一起喝。
梅子帮我拿了行李,要回去休息了。
进去租房,里面一片安宁,放下行李,我就忍不住去抱梅子。
梅子扭头推开我“快点去刷牙,满嘴烟酒味,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