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tm的……”林家贵的骂声在看见门口的人之后,戛然而止。
门口站着的人,是程厂长和蒋丽萍。
这门上一脚,也是程厂长踹开的。
林家贵的脸色在这一刻瞬间惨白。
床上那个女的,急忙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看不见头脸,没人知道她的样子。
程厂长并不关心林家贵跟谁在一起,只被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气得脸色铁青,而蒋丽萍,浑身发抖,站都快站不稳了。
屋子里忽然间一点声音都没有。
主要是,林家贵害怕,害怕到不知该说什么,而程厂长却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一团混乱,全身气血往头上涌,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要杀了这小子。
而他,也确实付诸行动了。
冲上前直接将林家贵从床上拎了出来,林家贵这时候什么都没穿,吓得大喊,“爹!爹!”
“谁是你爹!”程厂长气得一拳把他打趴在地上,然后按着他又是一顿好打。
起初林家贵还有点懵,被打得只会哇哇大叫,后来,实在被打得痛,开始还手。
程厂长更加火冒三丈,“你还敢还手!你还有脸还手!”
林家贵从小娇生惯养,体力上还比不上程厂长,原本顾钧成听见“还手”两个字要进去帮忙的,被已经从屋里出来的蒋丽萍拦住了。
“让老程自己来。”蒋丽萍想着自己如珠如宝一样疼爱的女儿,真的心痛如绞。
好一阵,里面的动静才停下来。
程厂长把一件衣服丢在地上软趴趴起不来的林家贵身上,咬牙说了句,“你和沅沅的婚事,绝无可能!从今以后,不要在我程家人面前出现,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林家贵见程厂长要走,胡乱用衣服裹住自己,扑过来就抱住了他的腿,大喊,“爹!爹,你不要走啊!我……我……我一时糊涂,我以后不会再犯了!都是她,对,是她勾引我的!爹!我没有啊……”
林清屏在外面听着,真的觉得可笑至极,她弟和她娘真的一脉相承,无论发生什么事,永远都是别人的错,自己是绝对没有错的。
程厂长根本就不听他这些废话,一脚把他踹开,“滚!”
“爹——”林家贵叫得撕心裂肺的,“沅沅呢?爹你这样沅沅会伤心的!她还怀着我的孩子呢!爹!你不能这样啊!沅沅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她怀着我的孩子还能嫁给谁?”
“你再提一句孩子!”程厂长回头,眼中要喷出火来了。
“可是爹,这是事实啊!我们要面对这个事实啊!她没结婚就生了我的孩子,谁还看得起她?就算你让她把孩子打了,别说打孩子多危险,就算真的打了,她没结婚就打孩子的事,也会闹得全县都知道,到时候谁还娶她啊?爹,啊——”
林家贵再次惨叫,因为程厂长听了这番后,简直痛得心肺俱裂。
这什么意思?还要拿怀了孩子这件事来威胁他?闹得全县都知道?怎么闹得全县都知道,不就是他去散播吗?
程厂长再次出手,狠狠揍他。
林家贵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痛得呜呜大叫,“沅沅,沅沅救我!爹,你这样打我,沅沅会生你的气的,你叫沅沅来见我好不好,我跟她道歉,我向她赔礼,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了,她会原谅我的……”
林家贵越说程厂长越气,真恨不得揍死这个人渣。
在揍人声和林家贵的惨叫声里,忽然响起一个轻轻的声音,“爹。”
很轻,但是却很清晰。
程沅沅站在了门口,逆光处看过去,即便怀着孕,即便穿着宽大的衣服,也觉得这个人的剪影瘦小又脆弱。
林家贵抬头一看,如同看见了救星,“沅沅!沅沅你来了!沅沅救我,爹快打死我了!”
“你进来干什么?”程厂长气头上,回头看见女儿,心痛无比。
蒋丽萍也在门口拉住了程沅沅,怕她心软,也怕她受到伤害。
程沅沅却对蒋丽萍轻轻摇头,“妈,迟早要有这么一天的,我也不想爹打死他。”
“你说什么?你还要护着他?”程厂长怒道。
林家贵听了欣喜不已,“沅沅!沅沅我就知道你对我好,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你爹打我!你听我说,我没有想过对不起你的,是她,是她勾引我,说找我有事,我以来是什么正经事,结果,她勾引我和她,真的……”
程沅沅看着他,不说话。
“真的啊!这个女人,风骚得很,跟县里很多男人都不干净,我怎么会喜欢她呢?我真的只是来办事的,她就把我按到床上,真的,沅沅,你爹误会我了,打得我好痛……啊——”
林家贵的痛还没喊完,又尖叫一声,只因床上一直用被子捂住的女人,此刻已经在被子里摸索着把衣服都穿上了,不知砸了个什么东西过来,砸在林家贵头上,砸得林家贵痛得大叫。
而床上的女人此刻也是泪流满面,边哭边下床找出一个大箱子,“我勾引你?我不要脸?我和县里男人有染?林家贵,你有脸说这话吗?”
“是,我是傻,是不要脸!明明知道你心不在我这里,我还傻傻陪你玩!我还借给你钱去赌博!你说我们之间有正经事,有啊,怎么没有?你的正经事就是来哄着我借钱给你!你用你的这些破烂货,来哄我开心,再从我这里拿走更多的钱!我不要脸!到底是谁不要脸!”女人把纸箱里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扔,往外砸,全都砸到林家贵身上。
程沅沅看着那些衣服、发卡、丝巾……
全都是女孩子用的东西,而且,全都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