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在公路上风驰电掣,车上人满为患,向晚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打开窗子,她有些晕车,戴着耳机闭目养神。她想:最后一次了。
这是五月中旬,高三学生最后一次返回学校。
车上大都坐的是学生,噪音相对较小。所以当汽车发出震耳欲聋的急刹车声音和大幅度颠簸时,还是无可避免的把向晚吵醒了。
向晚眼睛刚眯开一条缝,还没适应光亮,眼前就一片模糊,同时感觉有人狠狠的撞向了自己。并且撞自己的那个人还好死不死的卡在两排座位之间,车上人多,这人身上又背了好大的一个书包,于是这个人就以一种怪异的方式扑在向晚怀里动弹不得。
向晚偏头,看清了自己怀里的人,忍住了想要推开的冲动,偏过头来定了定心神,而后看向了那人。
只见那人急的脸都红了,从向晚的角度来看,这人皮肤白皙,睫毛很长,鼻翼上的汗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热的。
向晚烦躁的心逐渐平缓。那人抬头,嘴上说着对不起,手上想找一个施力点,却怎么也找不到,也不敢左右乱摸,动作十分窘迫,可落在向晚眼中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让人怜惜。于是向晚把手借给她,让她借力起来。
女生起来后忙着连声道谢。向晚瞥了一眼女生校服上的胸卡,赵宴清,心想这名字倒清清冷冷。她淡淡开口:没事。而后又闭上眼睛不去关心周围。
也不知道大巴行驶了多久,终于在向晚烦躁的边缘到达了目的地车站。
到了车站,向晚随手招了一辆路旁停着的出租车。把行李箱放上去后并没有直接上车,而是对司机说:麻烦您等我一下。
说完也没来得及等司机的反应掉头就走,她实在是太晕了,去车站旁的便利店买了一瓶冰饮敷到太阳穴边慢慢往回走。
走到刚打的出租车旁边才发现车上多了一个人,向晚有些烦闷的皱了皱眉。
她上学的地方和长大的地方不一样,她在市里长大,可上学的地方却是个小县城,这些在车站的司机们常常会宰这些学生,不过这几年还好,不在价钱上做文章了,而是会选择一次性多拉很多人,有时甚至会超载。
向晚可不惯着这些,想着大不了坐公交车。向晚正要开口,却见车上的人转过头来,是在大巴上的那个撞她的女生。
向晚向来对女孩子宽容,尤其是对好看的女孩子格外宽容。于是在看清车上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向晚什么都没说,打开另一侧的车门上了车。
司机发动了车子,向晚降下车窗,缓缓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戴上耳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闭目养神。
没办法,向晚晕车,还格外晕大巴。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吹起她面前的碎发,格外好看,赵宴清就时不时的瞥她一眼。
方才在大巴上赵宴清就注意到了她,没办法,她太显眼了,很难不注意到她。她是学生会主席,经常上台讲话,并且还是老师们口中经常提及的好学生,人长的又好,家里还有钱。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是焦点吧。
只是后来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人家的怀里,尴尬的赵宴清都想立即从车上跳下去了。也是因为大巴上的插曲,赵宴清尴尬的在没敢看向晚一眼。
快到学校的时候司机开口问,你们俩是在哪里下车,前门还是后门。赵宴清本想回答,转头发现向晚戴着耳机可能没听到,赵宴清想了想,告诉司机从后门进吧。
学校有规定,为了不影响高三学生,所以高三学生从后门进,后门离宿舍近。
赵宴清想,一会到了后门,自己拖着箱子再去前门吧,毕竟有学生会的人会检查同学们是否带手机以及不按规定进学校的人。
到了校门口,向晚睁开了眼,把钱给司机转过去后,下车去拿自己的行李箱。赵宴清比自己下车早,此时她正在一个人费力的往下拿箱子,向晚上前,和她一起把箱子放下来。
赵宴清看了看向晚,声音低低地道谢,可向晚只顾着拿自己的箱子,没有反应。可能是没听到,赵宴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