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野鬼最后被他吓跑了,似乎还不敢回头。
南初七也瞬间回神,只有姜云清还站在原地,喊了几声都得不到回应,便抬手扯了扯他的衣服。
见人怔愣的表情,姜云清就知道他肯定是被什么东西入神了,正要甩出纸人的手也收了回去,“回来了?”
南初七一时嘴瓢:“嗯”
姜云清问:“好不好对付?”
“挺简”南初七顿了一会,然后迅速说着,“艰难的!花了我好大一番功夫,一点也不好对付,而且吓人!我差点命都没了。才刚进来就这么危险,那后面就更——不得了了!哥哥你是三清观的人能不能送点防身的东西给我?”
姜云清从他的话中得出了一个结论:“你气息挺稳的。”
一口气能说这么快,生怕他听清了。
至于防身的东西,姜云清也不是没有。
“低头。”
南初七乖乖照做。
姜云清从衣服里取出一根黑绳,套上了南初七的脖子。
这其实是一条木剑吊坠,木剑约一根手指长,二指宽,失了剑鞘,做工也有些粗糙,似乎年代很久了。姜云清喜欢反戴吊坠,因此胸前看着只有一条黑线,而且总有种窒息感。或许他会是第一个,被自己的护身符给勒死的人。
“开过光的,应该有用。”
南初七仰头把木剑放入衣领,非常理所当然,“好,那我便收下了。”
确认无事后,两人再次向着深处走去,吸取了刚才的教训,这次姜云清倒是愿意主动开口说话了。
不过他念了整整十七遍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南初七简直听麻了:“心神安宁。”
“嗯,对。”
南初七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肉眼可见的疲惫,“还有吗?”
姜云清可能没听出来他是在客套,反正自己教得挺开心的,“勤修戒定慧,息灭贪嗔痴。念罢。”
“……………”南初七表示拒绝,“要不咱们说点别的?”
姜云清沉默了一会,“那就,背背门规?”
南初七摇头,颇有些遗憾,“哥哥,三花庭没有门规。”
怕姜云清不信,他又解释说:“湘潭人一身侠义,凭着天生的剑胆琴心,无所束缚,敢做也敢当,并不需要什么规矩。”
“如果非要立条门规的话,我想应该是——情出自愿,事过无悔。”
姜云清微微颔首,接下他的话:“心怀正义,善而行之。挺好。”
南初七敢言:“我若早生十年,修真界绝不会是这般景象。”
虽说这番话颇为自负,但从他口中吐出,却是很符合他潇洒的性子。
“那当如何?”
“必搅得它个天翻地覆。”
他一字一言,皆掷地有声。
姜云清就这样一直看着他,明明二人之间仅隔着几步的距离,竟让他觉得此子遥不可及。
南初七的虎牙很是明显,他边倒退边说:“后起之秀固然可贵,但已逝世的诸位前辈,同样生莫敢忘。只是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说是少年无端爱风流,他该肆意妄为,自由到底地一直走下去。而他的征途,也绝不是这天下风云。
南初七一身侠气,且自有他的柔情所在,好像什么都困不住他。世上能得此辈,确实了不起。
姜云清摇摇头,半是感慨半是敬佩的,还是选择跟上了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