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再虚弱,拿水杯的力气还是有的,兰玦的细心马文才发现了,他微微颔了颔首,这边刚想伸出手将水接过,然而下一刻,待他看见半空中自己右手如今的模样,却是突然一滞,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文才兄?”
马文才连忙把手收了回来,正了正脸色,“你离我远些。”
兰玦不明所以,未退反而上前了一步,“文才兄,怎么了?”
“别过来!”瞧着人离自己越来越近,马文才用力往床的角落里缩了缩,声调下意识便高了一度,“别过来,别碰我。”
他这病,说不是天花,马文才自己都不信。
种种迹象表明,他当真得了这不治之症,兰玦对他真心以待他知道,他能有这样的朋友他已是十分满足,他马文才再如何,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不能害了他
“不是,文才兄。”兰玦好笑的摇了摇头,“你这瞎担心什么呢?我之前碰了你也不是一两次了,要传染早传了,还怕这样?”
这要她说什么好?
马文才双目微动,他默了数分,终是缓缓开口道:“是我连累了你。”
这样的马文才,兰玦还当真不习惯,她晃了晃手上还举着的水杯,不甚在意道:“文才兄,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马文才瞧着如此毫不客气埋汰他的某人,他虚眯了眯双眼,双眸深邃的盯着兰玦,没有说话。
按照以往兰玦对其的了解,某人这种表情的时候,往往准意味着没有好事,但这种时候,再强大的老虎也成了病猫,兰玦现如今可不怕他。她把水杯放下,双手环在胸前,似笑非笑道:“行了,本公子长得俊俏,文才兄这么盯着我,小心被本公子看上,嘿~”
最后一声,兰玦故作猥琐的笑了笑,如此明显的举动,马文才自是不会当真,不过,兰玦前面的话,却成功的让他收回了视线。
马文才神色微怔,他心底冒出一股极其奇异的感觉,他看了眼尚在嘚瑟的某人,也不知说给谁听,“你觉得我会看上你?”
人突然就认真了起来,兰玦没有料到,她干笑了两声,“哪能啊。”她就是随便说个玩笑,她现在可是男子,马文才若要喜欢上她,那才奇怪。
话题有些尴尬,为了不让氛围冷下去,兰玦想了想又拱手调侃道:“文才兄风姿卓越,一表人才,是兰玦配不上文才兄才是。”
兰玦说此话的时候,并未思虑太多,她以往也时常通过抬高某人贬低自己来拍拍马屁,但是,自知道某人喜欢的是男子之后,兰玦的这些话到了马文才耳中,便成了另一种意思
他许是钦慕他的,只是碍于他的颜面和本身的自卑,才
一念及此,马文才的心情瞬间慌张了数分,有突来的愤怒,也有一丝极浅的欣喜,这个认识彻底出乎了他的预料,他看了看身前的某人,那双狡黠的双眸尚在盯着自己,没有嫌弃,也没有任何芥蒂,马文才拧了拧眉头,哑着嗓子道:“胡说八道!”
他是男子,他亦是男子,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