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秋说完把砍刀收回去,别回腰间还没别好,折腾好一会才顺了意,李磊听见她的声音看过来吓一跳,赶紧凑到张芳身边防备着。
许母真的每次都要很努力才能让自己不笑场,为此还偷偷掐了自己一下。
“秋儿,不是让你在家垒鸡窝吗,你咋跑出来了。
你快过来坐好,不能大声说话知道吧,砍刀放下不要抱着。”
李明秋倒是听话的坐过去,不过憨批的抱着砍刀谁也不搭理的开始抬头看树叶。
许母满是尴尬的笑着,对周围的人说:“她,她就犯病的这会儿不清醒。”
杨志刚走到李磊身边轻声说:“不用搭理她,还是安排上工的事吧。”
李磊看了下李明秋,去旁边安排上工的事,等人都走了,李磊扯了下张芳小声说:“要不你去地里看着,这个小李有病,别着真伤人。”
“没事,你看她这不是老实的吗,而且有陈同志呢,我不理她没事的。”
李磊看了下许母转身去上工,张芳继续去帮许母,同时打量着李明秋,看着她的确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的干枯瘦弱。
三个人谁也不言声,没一会儿李明秋盯着张芳好声好气的说:“张同志,你是文化人哦,认识很多字是吧?能教教俺吗?”
张芳蒙了下,看着一脸好奇又小心翼翼的李明秋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许母抬手用袖子抹了把脸说:“张同志秋儿不犯病的时候是个好孩子。
聪明着呢,我教她的字会的可快了,秋儿啊,人家张同志还是大学生呢,你好好学,以后看书能长知识的。”
张芳回神说:“好呀,爱学习好呀,正好咱们晚上还有扫盲班呢,哦对了你识字扫盲班的课可能不适合你。”
“我认识好多字,都是我娘教的,就是写的不好。”李明秋一副小姑娘害羞的说。
张芳看着正常的李明秋一乐,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说:“慢慢来,对了我今天带了报纸的,我拿你看一下,你不认识的字问我,我也了解一下你的水平。”
张芳去房间里拿报纸,李明秋则凑近许母说:“考考她,看看她真的会假的会。”
许母好笑的敲了下她的小脑袋,“你个精豆子,人家可是大学生,你还敢考人家呢?”
李明秋不甚在意的点点头,大学生怎么了,能办事就是好人,不能办事管大学生小学生呢,跟她有毛线关系呀!
张芳拿着报纸出来,李明秋接过去看了下,心说这是好东西,通过这个可以更快更精准的了解一下当代社会。
张芳看她只是拿着看,“你可以念一下,不会的字就问我。”
李明秋一副害羞的扭捏了一下,撑开报纸可是磕磕绊绊的读着,读的不快,就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还时不时的停下问一下张芳不认识的字。
李明秋学一个字就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就跟小孩得了夸奖一样的开始显摆,一下午缠着张芳念了整页报纸。
张芳对李明秋也是怜惜的,主要是许母给她构建的李明秋形象太悲惨,加上李明秋这一下午的极力表现,张芳对李明秋这种单纯又有小心的孩子很有好感。
一直到了下工,李明秋轻轻摸着报纸很是遗憾又很认真的把报纸折好还给张芳,张芳看着她那认真的模样一笑。
“秋儿你现在识字了,读了一下午报纸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李明秋愣了下,腼腆的摇摇头说:“俺,俺认字多了,以后会更多,俺娘说认字多有好处。”
张芳摸摸她的头说:“对,你要是不发没事的时候都可以来找我学习,等你学好了就可以去教别人了。
你读报纸上面不是写了吗,咱们妇女也能顶半边天,就是说咱们女人和他们男人 一样,都是为国家和人民做贡献的人。
他们男人能做的事,咱们女人也一样能做到。”
李明秋听了满是疑惑,歪着头思考的样子,看着张芳眨巴了下眼睛,犹犹豫豫的说:“张同志这个好像不行。
男人能去打仗,按说去打仗人家都说不行,镇上有个领导也说了,让俺去争斗,可是四海哥去了也没赢啊,你说的这个不对。
而且那个,男人都不让俺们进祠堂呢,他们在里面说谁是坏蛋谁就是坏蛋,咱们说了都不算的,嘘,别说话哦,一会儿他们就抓你呢!”
李明秋憨批的说完,把许母搓的麻绳收拾起来放到筐里去,然后掏出工分卡跑到大队门口吆喝,“记工分!不能少哦,给我记工分!”
张芳蒙了下,有些好笑的说:“小李还真是个有趣的姑娘。”
许母叹口气说:“啥有趣,她这病不招人待见的,等会儿村里人回来都躲着她走,哎!”
张芳想安慰一下,就看李明秋嗖一下跑回来,在院子的桌子边站的笔直,然后拍着桌子嘀咕着记工分。
李磊带着人也回来了,一看张芳没事也是松口气,给李明秋记上工分还没说话,李明秋就谁也不搭理的背着许母走了。
张芳好笑的摇摇头,这小李要不是有病得是个聪明的孩子。
两人回了家,许母去忙活着做饭,李明秋则回了屋拿出纸笔在院子里继续练字,她练习的是许母教她的小楷。
她这人有点强迫症,要么不学,要学也得学的像样,不说多牛逼至少得拿出手吧,昨天那毛笔在许母手里听话的紧,她一用就出溜了,属实有点丢人。
许母看她认真的样子满是赞许的笑,坐在她身边不时的帮她矫正一下笔顺。
许母突然听见鸡窝有动静,一回头看到鸡窝里多了三只大母鸡和一只野鸡不由得一愣,凑过去一看确定没看错。
“秋儿你真抓到野鸡了呀,咋还有三只老母鸡?”
“在山里下的陷阱抓的,估计是这野鸡拐的母鸡吧,我抓到野鸡的时候陷阱里就有这三只鸡,你看屁股毛都没了,我就给一起抓回来了。
我怕那野鸡给它们叨死了,就分开了,也不知道这母鸡还下不下蛋,要是不下蛋炖了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