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佯装精神不济,连连打哈欠,月长老见状就要告辞,走到一半想起来自己没做过百草萃,又折回来求助哥哥。
闹呢?哥哥会做百草萃吗?啊!月长老是怕哥哥单独留下,一言不合再把我气吐血了,所以故意把哥哥带走的。
宫门的人啊,都喜欢自作聪明,其实刚愎自用,作茧自缚,活该落得个害人害己的下场。
关闭医馆是我一直以来就有的想法,我也想像宫紫商和宫子羽那样,过几天无忧无虑的日子。
可医馆里每天等着炮制的药材,需要我做主定量的丹丸,采买进出库的账目,人手调度,所有一切都在等着我,等到夜深人静了,我还得研制新药。
这些年,若是没有源源不断的新药交出去,就算有哥哥雷霆手段,我这个宫主之位照样坐不住。
炉火上的药罐子日复一日的熬着,我就和那药罐子一样,熬着气血,熬着精神。
这偌大的宫门,快要把我熬干了。
哥哥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我还没放手,稻草先断了,如今重来一回,我要做一条麻绳,不说救下整个宫门,起码保住我和哥哥。
我太累了,这会没人,便放下心里那些繁杂的想法,闷头睡去。
没想到再醒来,竟看到哥哥形容憔悴的守着我,紧紧攥着我的左手,我一动,他便醒了。
“远徵!你感觉怎么样?”
我刚醒,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干巴巴的说:“水。”
哥哥闻言赶忙去倒水给我,起身那一瞬间,我可以确定看到他身形晃了一下。
这一刻我真希望哥哥能自私一些,卑劣一些,我才能心安理得的算计他。
哥哥让我靠在他怀里,比温水入口更舒服的,是被哥哥抱着不许我起来。
“远徵,我以为我就要失去你了。”
“怎么会?”
“你昏迷了整整三天!”
哥哥的手臂勒的我有点疼,不过我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是睡着还是昏迷有什么要紧的呢,随便哥哥怎么想吧。
“哥,你一直守着我吗?”
哥哥犹豫了一瞬,还没等我矫情呢,就听到他说:“那是自然,哥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远徵!”
我被他困在怀里看不见他的神色,但我心口疼的厉害,哥哥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这般小心翼翼的爱重,和藏不住的愧疚,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见我捂着胸口,以为我疼。
只不过,我不是因为伤口疼,是为他而疼。
“远徵你别怕,我叫医师过来,你一定会没事的!”
我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不让他喊医师,我想解释,可一开口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哥哥怕伤了我不敢用蛮力,就这么抱着我默默流泪,等我平静下来才开口。
“远徵,好些了吗?我想给你换药,很快的,不会弄疼你,可以吗?”
我用力点头,生怕他感受不到我的认可,谁知道睡着这三天有没有人给我按时换药,没准我真是昏迷呢。
只不过,哥哥给我换药的姿势真是难受。
咦?贴的也太近了吧,鼻子都快撞我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