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从未见过我说这样的话,不过我知道,他们都惧怕我,觉得我睚眦必报,所以不敢反驳我。
很好,还是畏惧比尊敬有用的多。
我倒是要看看,没了我的医馆,宫门会变成什么样子。
恐惧这个东西,只会在人心里无限放大,哪怕失而复得,也是不安的。
就像哥哥,他从执刃殿回来,被侍卫拦在医馆外头,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知道他昨晚先去羽宫,撞见了雾姬夫人的苦肉计,随后抓到被花长老之子打伤的上官浅,又去跟长老们禀报,说了一堆浪费时间的废话。
最后还是得去地牢审讯上官浅,按照我所知的,哥哥这会儿已经对上官浅动心了,这可真让人难受。
哥哥并未提起医馆不许他擅入之事,却也不主动提起上官浅的事,给我喂药的时候,心思都不知道飘到哪去了,我夺过药碗仰头喝完。
“上官浅招了没?虽然昨夜的粥里她没有下毒,但我始终觉得她不可信。”
哥哥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她告诉我她不是无锋,更不是无名。”说完还在一直在看我的眼色。
我知道我原本该说什么,但经过昨晚,我觉得他应该会有不一样的回答,所以我还是问了那句话:“哥,你就这么相信她?”
哥哥转过身去,搬出那套孤山派遗孤的说法。
当初我并未多想,现在看来,哥哥分明是借着放下药碗的动作,躲避我的追问,心虚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孤山派后人凭什么不能是无锋?无名分明就是茗雾姬那个老女人!
她一定是在用苦肉计摆脱嫌疑,至于上官浅,应该只是碰巧撞上去被她当成替罪羊了。
宫门的女人可真有意思,茗雾姬武功高强,云为衫有跟我一战之力,连上官浅都能夜探宫门,唯一不会武功的竟然是自己家的宫紫商。
谎话连篇的女人,谁信谁是傻子!”
我说了这话,哥哥的脊背明显有一刻的僵硬。
随后金复来报,说是雾姬夫人醒了,哥哥说要去听听她怎么说。
我冷笑着,旁观哥哥自作聪明,随即招来侍卫守在执刃殿,挑个合适的时间,去通知那帮白眼狼老子不干了,你们自生自灭吧。
至于哥哥执意要给上官浅求情,就随哥哥去吧,等我找准机会杀了上官浅,便能除掉这个后患。
也许是我要关闭医馆太过重要,又或许是没有百草萃他们心慌,长老们和宫子羽竟然乌泱泱的都来探病。
可此时的医馆守卫森严,又有我下的死命令,哪怕哥哥出面也不行,只能等侍卫禀报给我,才放他们进来。
花长老平日里不不苟言笑,最是注重宫门规矩,没想到竟也是个爱护小辈的,对我关怀备至。
我脸色苍白的撑起身子,眼圈通红却不言不语,让哥哥好生难堪。
月长老提出要给我把脉,我长叹一口气,把手伸了过去。
“这!”月长老松开我的手腕大惊失色,跟雪、花两位长老说:“徵公子经脉命门遭受重创,脉象虚弱,定是失血过多,现下气血两亏,若不好好养着,恐会落下病根。”
我垂下头,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生怕会笑出声来。
原来所有的大夫都喜欢夸大病情,不光是我这样啊。
花长老赶忙追问:“什么?那你快治啊,开方子,需要什么好药尽管用上。”转头问哥哥:“尚角,远徵这是怎么回事?何时受的伤,为何不上报?”
我在心里回答:因为上一次,我心疼哥哥才瞒下此事,但这一次,我更心疼我自己,所以才闹的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