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的委屈,和胸口的伤口一样疼入骨髓,几乎让我窒息。
“哥哥~”
“你说,哥哥在呢。”
“上官浅就那么重要吗?让你在上元佳节扔下我陪她过。
哥是真的没听到我的脚步声吗?我满头的铃铛声呢?”
哥哥闻言心神俱裂,眼泪噗噗的往下砸,慌的只知道死死握紧我的手,却又怕真的弄疼我不敢用力。
人啊,总是得失去过,才知道什么是珍贵,尤其是哥哥这样已经失去过一回的。
我挣扎着抽回自己的手,闭上眼睛不去看他,泪水从眼角滑落:“终究,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我宫远徵,是宫门百年难遇的草药天才,从今往后,再不想做朗弟弟的替身,也不想当哥哥的旧衣服了,哥哥喜欢上官浅那件新衣服就去喜欢吧,我不要你了。”
哥哥抢过我的手,紧紧攥住不松开,颤抖着声音说:“远徵瞎说什么呢,你是我弟弟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胸口疼的厉害,狠咳了几下,感受到哥哥再次输送过来的内力,理顺了我逆行的气血,才缓缓开口:“若是朗弟弟还在,你还想当我哥哥吗?”
“宫远徵!你非要往我心上捅刀子吗?这么多年我对你如何,你该最清楚不过。”
我太了解哥哥了,知道说什么样的话,才能彻底拿捏住他。
哥哥不想要的,会让我们丧命,会让宫门覆灭,那便我来要吧。
为了能够活下去,为了不再一无所有,我什么都可以做,哪怕是伤他的心!
哥哥护我这么多年,也该是我护着哥哥了。
“死过一次才知道,哥哥究竟对我如何。
我情愿从未遇见过你,如果一直活在黑暗里,我只会习惯暗夜独行,才不会如此渴望光明,你给了我希望,又亲手毁掉我的希望。
你承诺过要保护我,为了上官浅,不也差点杀了我。
宫尚角,我哪里对不起你?”
这是我第二次喊哥哥的名字,上一次,是在我们兄弟齐心斩杀寒衣客后,我以为他重伤垂危无力回天时,绝望的呼喊。
哼~这次情况也没好多少,我依旧是绝望的。
但这次哥哥看到了我眼里的绝望,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惊慌失措。
他在害怕失去我,他快怕死了。
“远徵远徵~远徵!”
他一声声的呼唤我,恳求我,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哥哥,一如他从未见过我把平日尖酸刻薄咄咄逼人的话,用在他身上。
我知道自己目的达到了,从今往后,我不再是跟在哥哥身后等待垂怜的弟弟。
哥哥已经意识到我是不可替代,我将和哥哥站在平等的位置上,待我再办成几件事,就可以将哥哥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这一次,我要哥哥真的幸福,要大权在握,要宫门长盛不衰,要恶心的无锋都去死!
“我和上官浅,你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哥哥脱口而出:“你!”连一丝都不敢停顿,生怕我会反悔似的,不顾我有伤在身,也要将我揽在怀里。
“远徵,哥哥错了,哥哥知道错了,我只有你,我只要你!”
我感受到颈窝的濡湿,不忍哥哥哭的浑身颤抖,左手扶上他的背,轻轻摩挲着。
透过哥哥辫子的缝隙,我看到自己完好如初的左手,既没有丑陋的疤痕,指尖也没有发青发白的丑陋。
我试了下,想怎么动就怎么动,指甲抠下去,是有知觉的。
“哥,我听见宫子羽违反家规,你快去羽宫抓他们个正着,免得他们事后抵赖。”
“你安心养伤,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哥哥会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