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真是这样情深意切的一个人,为何要在主子死后,以色侍人,把持幼主?
难不成也是既要,也要的那种人,自命不凡,觉得只有优渥的生活才配得上自己,主子一死更无所顾忌了。
凤莱茵见脏觉脏,不想与其继续周旋:“雾姬夫人突然造访,究竟所求何事啊?
这眼看着要到歇晌的时辰了,我一走,家里也没个人招待你。”
雾姬夫人赶忙收敛心神,笑着说:“瞧我这记性,你自进了宫门,我们还未好好相处过,又赶上你怀孕在角宫里不出来,我便想着来看看你。
正好执刃也担心角公子离开宫门,会影响你养胎,就派我来照顾你。”
“谢执刃大人关怀,但夫君走前我便哭过一场,却怎么也劝不住夫君,可怜我既是头胎,又是双胎,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至于非得在我这么关键的时候走啊。”
“莱茵夫人可是在埋怨执刃?”
“瞧瞧~雾姬夫人是来看我的,还是来问罪的?字字如刀,生刨我心啊!”
“哼~莱茵夫人牙尖嘴利。”
“雾姬夫人也不逞多让!
明明是夫人说来照顾我的,却字字句句往我心口上捅,我算是知道羽公子为何天生体弱了。
有雾姬夫人的贴身照顾,兰夫人不短命才怪呢!”
“你!”
凤莱茵说完不管对方什么脸色,直接端茶送客,雾姬夫人还赖着不想走,准备辩出个是非黑白,但常念已经开始动手收拾茶具迎枕,交代小丫鬟们:
“等会把这垫子拿去烧了,杯子也不要了,再拿糯米来撒撒,重新打扫一遍庭院。”
雾姬夫人听见这小丫鬟把自己当鬼一样,要用糯米驱晦气,一时怒意上头。
“莱茵夫人就是这么管教下人的?以下犯上,按宫门家规当罚臀杖三十。”
凤莱茵不耐烦的挥挥手:“阿念并非丫鬟,乃是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宫门的家规罚不着一个自由人。”
“此言差矣,既入宫门,何谈自由!”
“自然是以律法谈自由,阿念乃是良籍,宫门再大,能大得过律法?
而且雾姬夫人只是妾室,算半个下人,还不如我家阿念身份高呢,哪来的以下犯上,真是可笑!
雾姬夫人还是请回吧,我身子难受着呢!”
话音刚落,身后四个小丫鬟齐齐上前,一口一个请雾姬夫人出去。
雾姬夫人气不过,临走时,眼含深意的看向高坐上首,俯视自己的凤莱茵,不知心里在算计什么,反正不是好事。
雾姬夫人前脚刚离开角宫不到三十丈远,就听见角宫的下人们扯脖子大喊:“莱茵夫人怒火攻心,动了胎气,快去请徵公子!”
几个下人边喊边跑,急的跟什么似的。
雾姬夫人刚在心里骂了声“活该”,突然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脑门,转头朝着角宫的方向轻骂一声:“小贱人!”
身后跟着的几个丫鬟假装没听见,仿佛要把头低到尘埃里去。
伺候这么多年,一直以为雾姬夫人为人和善,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狰狞的表情,简直比徵公子还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