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近前伺候的常念又是夫人的陪嫁,是女使,不是丫鬟,地位等同金复这个角宫宫主近卫了。
别说叫不叫得来问话,就算是叫来了,人家不说怎么办?
宫尚角本想着明日让弟弟帮忙调和,结果弟弟先抱怨上了:“哥,姐姐的陪嫁厨娘休沐了吗?
今天菜色素成这样,只有一道肉丝炒香干是荤菜,我不想吃。”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禀报,说夫人的奶娘蔺嬷嬷来了。
“角公子,徵公子,老身替小姐来禀告一声,小姐近日要闭关参禅,就不跟二位公子一起用膳了。
另外我儿子带着两个厨娘下山去庄子里了,厨房已经交还给角宫原来的管事。
主要是小姐最近心苦口干没有食欲,庄子上正好有片竹林,挖些笋,腌渍些酸笋,晒些笋干,菌子之类的给小姐开开胃。”
宫尚角对这个说法明显不满意:“嬷嬷,山上也有竹林,何必舍近求远呢?”
“公子说笑了,我家小姐,又不是羽宫的那两位,这么点东西,庄子上供得起。”
“嬷嬷,你们未免太见外了!”
蔺嬷嬷丝毫不为所动,仿佛宫尚角的怒气,只是小儿闹脾气般幼稚。
“角公子,我家小姐自幼修行,笃信佛法,认定善因自结善果。
老身却觉得俗语说的更好,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有些东西分不分,其实很重要,也不那么重要。”
宫尚角气得要死,蔺嬷嬷句句不提错,却句句都在说是自己的错,可究竟错在哪了呢?明明昨天执刃叫自己离开之前还好好的。
“哼~刁奴欺主,哥,我替你收拾了她!”
宫尚角拽住他咬牙切齿道:“别惹她!她并非奴籍,还是伺候过三代的老人,她的面子在你嫂子那可比咱俩大多了。”
“那又怎么样?这里是宫门,人在屋檐下,就是得低头。”
“低头?”
宫尚角灵光一闪,忽然想通了个中关节,原来一直泾渭分明,分的太清的是自己。
可陌生人闯入自己的地盘,调教和驯服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也是长久以来的习惯使然。
但这个过程中,忽略了一个姑娘家初来乍到,心里该有多么忐忑,要受多少委屈。
这些委屈放在心里不出角宫的时候还好,一旦见到另外两个新娘过的比自己好,自然忍无可忍。
可笑前些天,宫尚角还在跟执刃禀告宫子羽不务正业,整天带着未婚妻在宫门各处乱逛,有泄露宫门机密的危险。
完全忽略了凤莱茵一直在角宫里待着,会不会觉得闷。
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中,竟受了这么多委屈。
“她说的对,有些东西,确实不该分的那么清楚,否则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哥哥在说什么?”
“在说想要得到,就得有所付出!
我们把得到想的太理所当然了,伤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