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莱茵打香篆静心。
宋四捏着帕子抽泣,时不时的哼唧一声,以表自己也等着哄呢。
姜离离吓的三魂没了七魄,被凤莱茵带回来以后就一言不发,幸得范小姐细心照顾,几杯热汤下肚,这才缓过来一点。
眼见她情绪稳定了不少,凤莱茵才开口相劝:
“姜姑娘,我知你不愿留下,可也不好拿自己的身体去赌啊,你都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会下多重的手就敢利用,方才那”
凤莱茵话到嘴边,还是觉得香料的事,先别告诉任何人的好,于是话锋一转:
“方才徵公子跟我说,上官浅准备的是一味极其阴寒的慢性毒药,中毒后会让人渐渐变得痴傻,消蚀脏腑不说,还会丧失生育能力,要是中毒了,没命也没有未来!”
姜离离闻言大惊失色,气息不稳,吓得范小姐赶忙给她顺气。
宋四更是咬住手腕,闷声哭了起来。
“你与家乡的表哥情投意合,想着选不上新娘就回去与其成婚,但人家是这么想的吗?你走了这许久,人家的想法不会变吗?
他再怎么喜欢你,也不代表他的家族,会接受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宫门接走,又送回来的姑娘。
你自认清白,却需知晓众口铄金的道理!”
姜离离抱头痛哭,既是哭自己捡回一条命,更是哭自己山穷水尽入穷巷。
凤莱茵的字字句句锥心戳肺。
世人苛责凉薄,女子举步维艰,百年苦乐皆由他人。
名声二字,能轻而易举的压死任何一个无辜的姑娘。
姜离离先前一叶障目,闷头信了表哥的甜言蜜语,一心想着回家跟心上人双宿双飞。
可表哥要真是非卿不娶,为何在得知宫门有意结亲后,只来见过一面,许下的那寥寥承诺,仔细想来真是又虚又空。
若真就这么回去了,辜负家族的期待不说,万一被嘴碎之人传出两句难听的。
那等着自己的绝不是表哥的凤冠霞帔,而是祖祠家庙,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以保家族名声和族中其他姊妹周全。
范小姐与之感同身受,也怕无功而返后会被家族厌弃,两人抱作一团,哭的痛彻心扉。
宋四见她俩哭的比自己凶多了,莱茵姐姐也没管,便收了眼泪,暗戳戳凑过去小声问:“姐姐,我应该不会那样吧?”
凤莱茵还在心里复盘方才抓人的事,冷不丁被她这么一问,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哪样?”
“就是,就是那样~我爹娘很疼我的,哥哥嫂嫂,姐姐对我也很好。
而且我爹说了,能跟宫门结亲最好,若是不成,也帮我买通了宫二先生,让我暂留宫门医馆,治一治这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喘鸣之疾。”
凤莱茵诧异的问:“你爹买通了宫二先生?”
“嗯,我爹最疼我了,这次来宫门看病是我最后的希望,为此花了好多银子呢。”
凤莱茵忽然想起这小妮子家是开织造局的,生丝、绸缎、布庄,家里绝非等闲小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