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子叽里咕噜,滚在每一个人的心上,却无人敢扶。
茗雾姬沾了水渍的脸,已经无法维持那副老白莲的表情,狰狞的像一只撕咬腐尸的老鼠。
“子羽,你误会姨娘了”
“姨娘休要胡搅蛮缠,我知你惯会以弱示人,但你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方才我从长老院出来,三位长老亲口说的,是姨娘以父兄尸身损毁为由,还哄骗长老们已经得到我的允许,违背家规祖训将我父兄提前发丧。
但前日我在灵堂跪了整夜,天明之后,我在棺椁前发誓要为父兄找到真凶,那时候父兄的遗容没有丝毫变化,怎么才过了一天,尸身就会腐败了呢?
姨娘要骗人也该动动脑子,找个更合理的借口。
不说棺椁里放了冰块,就说现在这天气,院子里的积雪都不化,你告诉我尸身如何能够腐败?”
雾姬夫人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颤颤巍巍的想去拉宫子羽的手。
金繁本能的上前一步拦住,不许雾姬夫人靠近。
“子羽,你口口声声说姨娘骗你,可你昨日不在羽宫,没看到真实的情况,怎么能断定是姨娘骗你呢?
老执刃对我有恩,少主对我礼遇有加,我怎么会做有损他们体面的事情呢?
子羽,姨娘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啊~”
双方各执一词,一个咄咄逼人,一个声嘶力竭,像会随时哭晕过去。
在没有鉴婊能力之人的眼里,可不就是宫子羽忤逆不孝在欺负人嘛。
“这院里的树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呢,若有一天树挡了我的路,我照样砍了它!”
茗雾姬攥紧了双手,一副我受了天大的委屈,但我不说,你对不起我,所有人都对不起我的表情。
“姨娘可真是天生的戏子,这娴熟的演技比我在山谷中的红颜知己还要厉害,可人家骗我要钱,你骗我要命啊!”
茗雾姬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虽然为了帮宫唤羽必须得这么做,但同时也害了宫子羽。
肯定是在外面受了委屈,要不然以子羽的性子,哪里会跟自己说一句重话。
这般盛怒,肯定是外头的流言蜚语传的凶,早知如此,就提前跟子羽说一声再下葬好了。
“姨娘,你可知我的红颜知己为了留住我,已经一年多没有挂牌接客了,连她一个风尘女子都懂得不事二主的道理,姨娘怎么不懂呢?”
“子羽,你怎么能拿外面那种女人跟姨娘比呢?你这样太伤姨娘的心了!
是,这件事情发生的突然,我没有跟你说一声就擅自做主了,可我也是为了执刃和少主好啊,我想保留他们身后之事的体面,这有错吗?”
“当然有错!我才是羽宫的主人,是我父亲的儿子,是我兄长的弟弟,你不过就是个姨娘,还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子羽你在说什么?不能乱说话的!”
“那你告诉我,为何你铸下如此大错,月长老却对你处处袒护,言语之间亲昵非常?
为何宁肯枉顾伦理纲常,宫门家规,也要保护你?”
“子羽你别胡说~”
“我胡说什么了?当年你身为我母亲的陪嫁丫鬟,却在我母亲病重之时爬床,我母亲一去世,你就被抬成了妾室。
你睡了我母亲的丈夫,住着我母亲的屋子,养了我母亲的儿子,这桩桩件件你都说得清吗?真当宫门上下都是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