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咳的更厉害了,像是不把肺管子咳出来就不罢休一样。
花清之见目的达到了,也就不继续捉弄他,只留下一个凹凸有致的背影,和鬓边掉落的蔷薇花。
宫尚角止住了咳嗽,水面却重新泛起波澜。
良久之后,他红着一张俊脸,悄咪咪的拾走了那朵娇嫩的蔷薇花,藏在睡袍里,裹进被窝里。
转眼就到了大婚之日。
宫远徵作为压轿娃娃,左手抱着玉如意,右手拿着大红苹果,笑的比新郎还要开心。
身穿五福纳祥缠枝莲蝙蝠织金团领长袍,头戴大红抹额,辫子上绑了满头的珍珠和银铃。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穿的这么艳,也不明白为什么接亲不许空着轿子去,但头一次坐轿子的宫远徵对什么都好奇。
要不是金川一直在旁边提醒着,手里那大苹果差点就顺嘴啃了。
宫门的婚礼向来自成一派,用世俗的眼光来看,就是不合礼数。
宫尚角打破了这种我行我素的狗屁传统,从花宴清的婚礼,到他自己的婚礼,都是严格按照外头世家大族三书六礼的规矩在办。
就像在昭告宫门上下,以后的宫门,再也不是原来那个不受江湖规矩约束的宫门了。
晨起择吉时举办执刃继位大典,下午才是婚礼,也叫昏礼。
因为后山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所以宫尚角的迎亲队伍只能在山门口停下,从侍卫营里凑出来的吹打班子,喜乐奏的不怎么样,但胜在体力好,能一直奏乐一直舞。
听说新娘子出门脚是不能沾地的,但花宴清的体力又不够。
后山三个臭皮匠商量许久,决定每人背一段路,分工合作把她送出去,雪重子第一个,小月第二个,最后的路程再交给花宴清这个正牌大舅哥。
雪重子异常沉默,还是花清之忍着眼泪先出声安慰:“别难过,我每个月都会回来的,你也可以拿着令牌随时来看我。”
“嗯,受了委屈跟我说,宫门之内没人能打过我。”
“又吹牛,我就能打过你。”
“我是说执刃!算了,当我没说,反正你自己会出手。”
等到小月来交接的时候,花清之差点没认出他来。
“哇哦~你穿的好像个烫金红包套!绣这么大的花真够艳俗的。”
“我知道,但是我没有红色的衣裳了,这是跟你哥借的。”
“怎么的?我家执刃亏待你了,没给你做新衣服?”
“做了,但是远徵弟弟尿床,那衣服洗了还没干。”
“真的假的?”
“真的,远徵弟弟舍不得你嫁人,小雪不知道从哪看来的,说是可以借酒消愁。
月宫只有虎骨,蛇王泡的药酒,他俩不敢喝,就以茶代酒,就这居然还喝多了耍酒疯。
最可气的不是远徵,是小雪,他居然转着圈的尿,我的冰丝决明子枕头啊,那可是我一颗一颗亲手挑的决明子!”
花清之憋住了笑声,却憋不住抽搐的颤抖和急促的呼吸声,但是团扇遮住了她的脸,所以在送亲的人眼里,花清之是因为舍不得,在‘哭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