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宫尚角想要端水,蓝悦再次开口:“上次几个家常菜做那么糙便也罢了,我可记得大赋城上官家世代名医。
可上官姑娘在女客院落时却被大夫诊出气带辛香,体质偏寒,湿气郁结,上官家满门名医都治不好一个你,难不成姑娘已经病入膏肓?”
上官浅想要解释,蓝悦又岂会给她那个机会。
“我刚接茶的时候,摸着上官姑娘的手烫的不似常人该有的温度,这种情况要么高烧,要么,中毒!
上官姑娘面色如常,且脂粉轻薄,绝非高烧之相,难不成?”说着,转头看向宫尚角说:“执刃大人快给姑娘请个大夫看看吧,再这么烧下去,容易烧成傻子。”
上官浅那张好看的脸变得十分扭曲,一双手藏在袖子里攥的都有些发抖,恶狠狠道:“我知蓝妹妹不喜我,可也不能如此编排我!
我前两日心火燥热,夜里入睡便没关窗,只有些受凉起热罢了,怎得就被你曲解成这样,角公子要为我做主啊~”
蓝悦做了个手指抠耳的不雅动作:“我的确不喜你,首先,你的礼仪家教实在上不得台面,也就是勉强学过几个月的程度。
其次,你屡次试图亲近我未婚夫君,还恬不知耻的往他身上扑,甚至当着执刃大人的面都敢眉来眼去的唤他远徵弟弟,我岂能喜你?
最后,你动不动就掉眼泪装柔弱,通身勾栏瓦舍的做派,和婚前就对儿女情长有经验丰富的行径,跟大家闺秀一点边都不沾。
你这套手段也就骗骗那些没怎么接触过女人的蠢男人,放在自幼长于豪门后宅的女人们眼里,简直蠢笨至极。
莫说是我,叫任何一个正经人家的女儿看了,都瞧不起你。
在我眼里,你与宫子羽没有差别,他纨绔愚钝不配为一宫之主,你德行有亏更担不起这当家主母之责!”
宫尚角闻言捏紧了拳头,一双眼眸低垂叫人看不出喜怒。
再抬头,绷着脸愠怒地瞪着上官浅说:“够了!你先下去,从明日起傅嬷嬷会来角宫教导你的礼仪,你须得用心学。”
上官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泪噗噗的往下掉:“公子~您就看着蓝妹妹辱我清誉吗?”
男人啊,尤其是自负的男人,最喜欢她这样善于示弱的女人了,哪怕知道她是装的,也不免心软。
蓝悦抬手示意丫鬟们把东西送进来,又说:“上官姑娘还是赶快叫人去医馆请大夫吧,别真是中毒了。
还有,平日里把额边的碎头发都梳上去,当家主母总梳那小妾瘦马的发式,实在掉价的紧。”
方才旖旎的气氛被打破,上官浅恨的牙根痒痒,但先机已失,只能伏低做小应声退下。
“你怀疑她?”
“这话说的,好像尚角哥哥不怀疑她一样。”
待所有人离开,宫尚角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桌上大大小小的盒子上。
“这是什么?”
“谢礼。”
“因何而谢?”
“一谢尚角哥哥说服长老,让我入后山陪同阿远试炼,二谢尚角哥哥养了个这么的好弟弟,如今便宜了我,总要备些薄礼以示感谢,三谢尚角哥哥那日没有继续追问。”
蓝悦说着,把礼盒挨个打开介绍:“阿远说尚角哥哥偏爱月桂,我也觉得只有这象征胜利的月桂才配得上一方枭雄。
是以准备了月桂香气的手工皂,洗发香泽,护手脂,和保养皮肤的乳霜,这些是月桂香薰,驱虫功效的月桂荷包,添加了月桂精油的徽墨,还有月桂花笺奉上,聊表我的一点心意。”
蓝悦见宫尚角指尖微动,便知这礼物送到他心里去了,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想那上官浅一穷二白,连讨他欢心都只能拿些现成的材料自己动手做,一瓶月桂精油算什么,要送就得像这样送全套的。
“弟妹有心了。”
“爱屋及乌嘛。”
“远徵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