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间拍拍手上的土。
四周看了一圈，突然开口。
“里长，你之前说王庄往上数也有百年了，这百年里有没有出过田地被耕的事。”
王友善一时间没想起来。
围观的百姓里传出一个童声。
“俺听俺太爷爷说过，他爷爷家的老黄牛就爱半夜耕地，跟成了精似的。”
是个扎双髻的小孩。
冻的直流鼻涕。
江知间递了颗糖给他，“小娃，你太爷爷现在在哪，能带我去见见吗。”
糖块包着糯米纸。
小孩挠头，“太爷爷早就死了。”
王友善往前走了两步，“大人，他家太爷爷是我们村最长寿的老人，两年前去世的。”
“难不成，这过了数百年，还有人故意模仿来破坏俺们庄上的田地吗。”
王庄还剩小半块完好无损的土地。
江知间站直身子，“恐怕不是模仿。”
拍拍王友善的肩膀。
“里长，劳烦你跟村里人说一声，今个晚上早点吃饭，早点睡觉，夜里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起来。”
周围的百姓对视一眼。
有胆大的张嘴问为什么。
还有家里田地没被破坏的，说是晚上要守着自家的田。
看看是谁这么坏心眼子。
王友善从江知间话里察觉到不对，表情严肃。
“都别闹，听大人的。”
说着一抬手。
“各家的婆娘，现在都回去做饭，晚上早吃早睡。”
村里大小事都得里长决断。
众人倒也听话。
王友善送江知间出村，有些犹豫，“大人，这各家各户都睡了，晚上要真出事咋办。”
毕竟都是一年的心血。
江知间单手背在身后，大荒剑的剑穗摇摇晃晃。
他笑笑，“里长放心，我们晚上还会来的，让大家早点休息也是为了安全。”
有他这话。
王友善停下脚步，“行，那就劳烦大人了。”
目送江知间离开。
季若风扭头看了眼村口的王友善，戳戳小江大人的肩膀。
“江大人，你发现什么了。”
江知间指甲里还有残存的泥土。
他搓了下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妖怪作乱，回去找白姑娘。”
季若风一脸不可置信。
“妖怪不都是吃人挖心的吗？还有大半夜不睡觉给人耕田的呢？”
白黄单手握着缰绳。
夕阳染红半边天空。
她嘴里含了颗荔枝味的糖，点点头，“当然有，妖怪成精之后都会保留着之前的习性。”
“老鼠精喜欢偷东西，刺猬精半夜出门，狼妖天性猎杀。”
想到江知间发现的半枚牛蹄印子。
季若风恍然大悟，“这只黄牛成精之前一定很爱种地。”
江知间的马和白黄的走在一块，闻言摇头。
“错了。”
季若风看过来，白黄接着江知间的话往下说。
“应该说他很不爱种地，但又不得不种，所以才会去报复搞破坏。”
小江大人笑眯眯。
“而且这只黄牛成精前的主人一定在王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