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家中父母先后去世,守孝了三年又三年,等他终于能正常上值,已是二十八岁。和他同年进入的要么待不下去离开,或想办法转了后勤,要么已经升为了二等或一等。
三等和二等捕快,是不跟捕头的。
他们每日随时待命,等到有案件的时候自会有捕头带着自己手下的一等捕快来挑人。
然后年终时看参与案件的记录,取优良者获得升级机会,每年名额不多,也是优中选优。
孟捕快因为年纪太大,体能比起小年轻差上一些。
捕头或是一等捕快都不愿挑选,因此参与案件的机会便少了许多,这么多年也只升为了二等。
好不容易这次碰到其他人都参与了一个皇宫盗窃大案,伏捕头挑人的时候只剩下几人,挑中了自己,这才铆足了劲表现。
总算是有所回报。
他高兴过后,越发重视这次审讯,挑选了几个人高马大的捕快护持,肃整衣冠,慢慢走进了用于讯问的暗室。
这次言淡想要旁观,被拒绝了。
孟捕快想要万无一失,她也可以理解,便没有坚持。
自觉等在外边,看完了这次记录的所有案卷。
一个下午,审讯终于有了结果。
孟捕快再出暗室之时,已是满头大汗,显然那钱丽翠有些难缠。
好在不负重托,完成了任务。
任由衙门的人把犯人押回牢房,他整理好记录交给了伏清合。
言淡看着他们案卷交接,伏清合指导孟捕快修改记录文字,又教袁承继收录证物信息……
她看得仔细,有些地方即使没有完全弄懂,也准备留存下来等到之后慢慢理解。
陈捕快本对于自己不受重用有些怨言,看言淡拿着笔在旁边奋笔疾书,撇了撇嘴,也不甘落后地借了纸笔……
等到笔录证物都已完全,案卷抄了一份留在了稼和县的档案库,原件便由伏清合带着拿回京城。
这次的案情恶劣,灭门这种程度,那对夫妻不论是主犯还是从犯,应都是个刀刑跑不掉了……
刀刑是此朝最重的刑罚,和曾经听说过的凌迟相似,但具体的刀数有所区别,以罪刑多少来决定。
……
这日微风习习,阳光明媚,是个适合出行的好日子。
一行人了解完所有事,终于踏上了回京的路。
在出城门之时,言淡朦胧间好像听见了几声狗吠。
她一激灵坐直身体,立刻掀开了车帘。
便望见左侧的草坡上,一只黄狗正站在高处眺望着什么。
它脚上有些伤不自然的蜷缩着,精神却格外高昂。
“汪汪汪!汪汪……”
叫了几声,黄狗张嘴吐着舌头。
不知是不是言淡的错觉,竟从那张狗脸上看出了几分笑意。
看着看着,她也弯起了嘴角。
“怎么了?”伏清合抬头,恰好看见小姑娘对着车窗外笑。
此刻车已走了老远,连那黄点也看不清楚。
言淡轻轻放下帘子,摇了摇头,“没什么,就看这儿风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