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一一应了。
初到抚安王府,哪里还敢随意乱走。
即便是坐在这桌旁,也是连口茶水都不敢吃的,三人六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外,生怕自己错过了一分一毫,或是坏了什么规矩,那就完蛋了。
只听着外头闹腾得很,远处有丫鬟们说话的声音,大有一副早起的热闹景象。
约莫过了一刻钟,一个身着暗红色短袄的女孩子进来瞧了一眼,随即笑道:“我当什么事呢,原是你们几个,你们是打庄子上来的吧?”
三人连忙点头。
“随我来吧。”
这女孩便是小桃绿。
跟在府里也有几年了,近一年来,她抽条似的长个儿,这会子瞧着苗条纤细,倒像个大姑娘了。
小桃绿利落地将人带到冯妈妈跟前,脆生生道:“人给您带来了,我先回夫人屋内,那头的茶水还烧着呢。”
三人见灶台上,一个肚大腰圆的女子提着一壶热水下来,见了她们,她憨憨一笑道:“不用忙,先坐着吧,与我说说你们日常都擅长什么,咱们先了解了再说旁的。”
再说那小桃绿,挎着篮子便往燕堂走去。
日头升上来了,主子刚刚用过早饭,这会子正在廊下料理府中庶务。
春日明媚,日光灿烂,照得小丫鬟头发漆黑,眉眼清秀。
她快步进了梢间,备好了茶水,又去隔壁拿起了针线来做。
另外一处的院子里,几个粗使婆子正在洗衣裳。
府里的一大早便是这么忙碌。
丹娘早饭用得挺多,也架不住这一上午的操劳。
要管理偌大一个府邸可不容易,各种开支进项都要装在脑子里,真是片刻不得大意。
如今府里的地方也划分好的。
菜园子归菜园子,花园归花园。
这也是老太太提醒的,若是一昧地搞菜园子反倒会丢了府上的颜面,要知道那些个自诩清高、目下无尘的高门可不兴在府里耕种这样的把戏。
丹娘自己是不在意,但多少也要替沈寒天考虑一下。
她揉着太阳穴,将今日的事情料理好,接下来便是家塾那头的重头戏。
这可是要支取银钱的大花销呢。
她想起那一晚与沈寒天畅谈时说的。
那男人讲了,圣上对举办家塾这样的事情很是赞同,不止一次在朝堂之上褒奖。这么一来,如今圣京城里但凡有能耐有门路的人家,都开始兴办家塾。
皇帝老儿夸奖归夸奖,但也没有说要给点实质性的奖励。
所有的褒奖都是停留在口头的。
但真正要将事情办好,光靠两张嘴皮子可不成。
教舍的修缮,食堂的料理,还有留在家塾住宿的人员名单都要一一登记了,就连住处都要分开先生与学生。
光是这些,就要占不少地方。
也亏了抚安王府地方大,如今府里的正经主子只有三位,是以还是有很多可供发挥的面积。
这是其一。
其二,便是银子钱了。
人员采买,各项开销,这都是要花真金白银的。
光是一个计划出
来,就要花掉足足两三千两银子,当即心疼得丹娘两眼发花,半边身子都麻了。
后来沈寒天知道了,笑得乐不可支,直笑话自己的婆娘没见过世面,才花了这些个银子钱便就不乐意了。
丹娘被他笑得有些发火,薄怒之下,那白净如玉的脸庞氤氲着浅浅的娇粉。
她瞪起眼睛,一片明媚娇嗔:“你能耐,你不愁银子钱,我要管家,家里上上下下哪里不用钱呀?!”
皇帝说得好听,可不给实质性的补贴,多少让她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