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鸿东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池鸿肇身边,二话不说揪起他的衣领一拳打在他脸上,鼻血瞬间流了出来。
池鸿肇痛到没有反抗的力气。
“啊,你疯了。”眼睁睁看着儿子挨打,池玉鹏目眦欲裂的去抓池鸿东,被一名保镖面无表情的将他的手反剪在背上,动弹不得。
大厅里顿时乱作一团,咒骂声,劝阻声,却无人能靠近池鸿东。
池二夫人对保镖又抓又挠,拳打脚踢,池鸿东冷声开口:“打她。”
保镖一个手刀将池二夫人砍晕。
池鸿东揪着池鸿肇,拳头一拳一拳的往他身上砸,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凶残,但凡有人敢上前阻拦,就被保镖压制。
一切变故太快,养尊处优的老太太看到满脸血的爱孙终于从惊天震惊中醒过神来。
“住手,畜生,给我住手,你们都是死人啊,快拉开啊。”
一瞬间老太太比池玉鹏夫妻还要老当益壮,用力扒拉着不动如山的保镖。
可惜不管她怎么歇斯底里的哭喊都不能阻止池鸿东揍池鸿肇。
也没有保镖来帮忙。
作为家主池鸿东若是连保镖和佣人都喊不动,那他这个家主也就白当了。
太太夫人们都惊呆了,池鸿东脾气一向不错,修养很好,从未有过如此过激的举动。
而且是在老太太的寿辰上
实在是太过反常。
“阿东,别打了,再打他就死了。”池大夫人焦急的说道。
池鸿肇天生身体弱,两拳就成功让他晕倒,一顿暴打后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惨不忍睹。
池鸿东打够了,喘着粗气直起身,视线扫过所有人,目光定在快要晕厥的池老夫人那张令人厌恶的老脸上。
话却是对池家所有人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第一次,池鸿肇找人火烧仓库,公司赔偿违约金,第二次,他得到我签订合同的消息后立即大批量购买长绒棉,导致公司只能高价购买。
如果订单不能交付将面临巨额赔偿,或许池家会就此落败。
池家,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们觉得他该不该死?”
接连两个出口大订单出了问题,一个是在交货前期仓库发生火灾,货物损毁三分之一,剩下的也都成了残次品,交货时间已近无力执行合同,只能赔偿巨额违约金。
他接手公司没多久就损失不小,老太太本就对他做家主不满,借此想让他下台。
三叔四叔五叔都支持他,且是意外导致,加上老太太没有实权只是仗着她是长辈,话语权不够,最终不了了之。
另一份订单则是上个月签订,距离交货时间还剩下两个月。
意外出在原料上。
几家常年合作的上游供货商在签供货合同前夕,突然将长绒棉全都高价卖给了一家公司,无奈之下只能从小卖家手里购买,但根本凑不够,雪上加霜的是因不可抗力的市场原因,棉花价格上涨了一成。
池家订单较多,这笔订单金额大,库存棉花和之前签订的棉花购买合同加起来远远不够。
可这笔订单无论如何也要成交,哪怕亏钱都要硬着头皮做,否则将面临巨额赔偿,池家的信誉也会一落千丈。
无奈之下只能找同行高价购买,损失惨重。
没有签订购货合同,上游供货商将棉花卖给别人很正常。
二战后物资紧缺,经过几年休养生息物资依然供不应求。
物以稀为贵,价格随着市场供需上涨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一切都太过巧合,签订合同之前上游供货商表明货足够,价格不变,但他前脚签了订单后脚打电话过去,货就没了。
哪有那么巧的事。
他察觉不对劲,奈何一直没查出什么,直到一周前盛嘉宁来找他
这个单子是他亲自签的,这一单的损失就足以给老太太和二房借口将他从家主的位置上拉下来。
这是能顺利交单的结果,但他相信池鸿肇绝对从中作梗,不会让他完成合同。
做生意讲的是诚信,接连两笔大订单毁约,连锁反应下,池家不但元气大伤,还会在纺织业持续走下坡路。
他父亲的心血就付之东流。
看到爱孙的惨状老太太哭得连池玉麒三兄弟都看不下去,看池鸿东的眼神变了,有失望有震怒。
老太太再不对也是长辈,不管怎么说今天是老太太的生辰,哪怕池鸿肇犯了天大的错也不应该当着老太太的面把人打的半死不活。
有什么恩怨可以背着老太太解决,不该让老人家伤心。
但池鸿东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都震惊不已。
“血口喷人,谁不知道阿肇最是心善,你自小就看不惯他,什么脏水都往他身上泼。”池老太太咬着牙,眼神凶狠,一副恨不得把池鸿东挫骨扬灰的样子。
池鸿东冷笑:“是啊,他和你一样心善,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池鸿东平静无波的话让老太太的心猛地一抖。
池玉麟在池玉鹏开口之前连忙道:“阿东你有没有证据?”
池鸿东是什么样的人池玉麒兄弟很清楚,他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人。
没想到池鸿肇是这样的人,真是让人心寒。
但如果拿不出证据的话,老太太绝对会不依不饶。
池鸿东点头:“有,这件事先不急,有件更重要的事必须先解决,否则池家早晚会毁在他们的手里。
“什么事?快说。”
老太太的心口剧烈跳动,有种不祥的预感窜上心头,竟然都忘记了哭嚎。
池鸿东望着老太太,嘴角噙着嘲讽的笑:“妈,你和几位叔叔婶婶留下,其他人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