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露西亚的母亲是个传统又单纯的女人,哪怕周围有很多悲惨的例子,她也不信丈夫会抛弃她和女儿远走高飞。
总认为夫妻一体,她不该背着丈夫偷偷存私房钱,直到三年前才被女儿点醒,开始有目的的跟丈夫要钱要首饰和衣物。
她要的不多,没有引起怀疑,甚至因为她难得主动开口戴维斯一高兴还会多给她一点。
慢慢的她本就不太坚定的心又开始左右摇摆,游移不定,觉得是女儿过虑了。
甚至对温柔体贴的丈夫有种罪恶感。
她怎么能怀疑自己的丈夫呢?
露西亚深知母亲的性格,多说无益,她只能自己想办法多捞点。
从她意识到父亲早晚有一天会抛弃她们母女起,就开始攒钱。
攒了十来年的钱和首饰,至少够她母亲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事情已经过去两个月,对早有心理准备的露西亚没有任何影响,林宝儿还是没缓过劲儿来,过的浑浑噩噩。
她实在难以置信,头一天还温情脉脉的跟她计划一家三口去哪里游玩,第二天就翻脸无情的收起行李就走,没留下一分钱。
不管她如何哀求,男人丝毫不念旧情。
就是住酒店住了二十多年,要走也会和经理提前打声招呼吧。
太绝情了。
露西亚下楼就看到母亲默默垂泪,她深感无奈的坐到她身边:“大清早的,怎么又哭了。”
林宝儿眼睛红肿,声音嘶哑:“我梦到你爹地了,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们。”
露西亚叹气,这个问题已经讨论到她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你再如何纠结又有什么用,事实就是如此,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对爹地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在他心里我们不配做他的家人,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我以为他会不一样。”
露西亚忍不住翻个白眼,金丝雀当久了离不开圈养的雇主。
她有些不耐的抬手看了看腕表:“妈咪,我得去上班了,你要实在无聊就去找份工作吧,免得在家胡思乱想。”
如果不是她这么多年来的筹谋,她们母女俩就得沦落到去租房住,吃了上顿愁下顿的境地,迫于生计下哪里还有时间伤春悲秋。
不到四十的年纪,过的暮气沉沉,活像天塌了一样。
认真讲,她真想跟她妈咪说句,都是闲的,才会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林宝儿望着目光自信坚定的女儿,眼神闪躲了一下,呐呐道:“我不识字,能找什么工作啊?”
“香江有多少人识字的,他们都不活了?再说你还会说英语呢。”
生长环境不同,露西亚其实很不能理解母亲。
二十多年来待在家里只是做点家务,大部分时间只用做早晚餐,明明有大把的时间学习,可她宁愿发呆喝茶做花艺都不学习知识。
也不是没建议她学一学,可她就觉得没用处,觉得会写自己的名字会一些简单的字和算数就好了,她一个家庭主妇干嘛要辛苦学习。
不会看报纸也没关系,丈夫会念给她听。
现在知道自己不识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