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宁闻言神情一怔,神色在一瞬间变了几变,最后是释然。
许晚秋把他家害得这么惨,他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不管是如何死的,人都死了,他也不用再挂在心里折磨自己,可以把扎在心里的刺拔了。
自言自语道:“死了好,死了好啊。”
过了会说道:“周亭璋周亭珏兄弟一直在工厂做工,生活勉勉强强,还算过得去,今年没再要我资助。
周馨儿过不了苦日子,小小年纪就在夜总会上班,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她要怎么过也是她的事。”
“她今年才十五吧?”
在盛嘉宁意料中,周馨儿遗传了许晚秋的歹毒和虚荣,永远都只会走捷径。
“嗯,十二岁就去了,现在三兄妹互相埋怨,如同仇人一样。”
同母弟妹又如何,对自己有恶意的人,盛嘉宁从来都不会以德报怨。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进来。”
个子不高的黝黑小少年端着托盘,托盘里有三个小蒸笼、碗碟筷子,一点也不怕生,笑眯眯的进来。
“盛小姐,小少爷,周经理,这是我刚学会的蟹黄包,尝尝看味道如何。”
时间来到四点,盛朝有点饿了,被雪白小巧麦香扑鼻的蟹黄包勾得口水直流。
“好香啊,谢谢哥哥。”盛朝笑的眉眼弯弯。
“不客气,食堂正忙,我先走了,一会儿我再来收拾。”
少年把东西放下就快步离开。
何亮心细,太烫怕烫到小孩,冷了腥味又会盖过鲜味,算好时间送过来,蟹黄包的温度刚好入口,又不会有腥味。
盛朝夹起一个,吹了吹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口齿不清的说着好吃。
“慢点吃别烫到。”盛嘉宁叮嘱。
她吃了一个发现味道确实不错,皮薄馅大,汤汁鲜美,唇齿留香。
“手艺真不错,这孩子没有十五岁左右吧。”
盛朝已经顾不上说话了,一个接一个的吃着。
周正宁把他这份推到他面前:“慢慢吃,叔叔这份也给你。”
何亮做的蟹黄包不大,精致的像工艺品,盛朝刚好两口一个。
“十三岁,何亮一家在他六岁是为了躲避战乱从内地过来,一年后他父亲又回了内地,之后就没了消息。
他母亲在茶楼洗碗扫地把他养大,去年母子俩住的寮屋区发生火灾,房子没了,知道厂里提供食宿,何大嫂就过来找活儿干。
母子俩手艺都不错,就留在食堂干活。”
世道艰难,现在童工现象很普遍,都是为了求口饭吃,工资再低也有人愿意干。
收下他们,某些时候其实也是给他们一条活路。
“何亮的薪水是多少?”
“包吃住月薪三十,亮仔做事踏实勤快,就给他多开了点。”
其他商行不包吃住也就这些薪水,相当于比他们高出将近一倍。
盛嘉宁点头:“他的厨艺对得起这份薪水,这个月再涨一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