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对阿水的刺激很大,人沉默了许多。
伤好了脸上和后背都是疤痕,盛世美颜没了,他丝毫不在意。
盛嘉宁有祛疤药膏,没给他用,这时候给他也不会要,等过阵子再说。
比起外伤她更担心他得了战后心理应激症。
“水哥,你种过花吗?”
阿水摇头:“没有。”
“我也没有,回到香江我想种花,再两亩地种菜,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阿水的眸子里闪过异彩,这种远离打打杀杀的简单生活是他从未想过的。
“那我们就多整几亩地,咱们一人种两亩,对了,还有光哥,他在地主家做了几年长工,种地是他老本行,咱俩肯定比不过他。”
阿水看着脸上带着浅然笑意的盛嘉宁,情绪被她感染,说道:“我学东西很快,第一年种不过他不要紧,第二年肯定超过他。”
“真的啊,那倒时我们比一比啊,看谁的产量更高。”
阿水轻笑:“种那么多菜吃不完的。”
盛嘉宁摆手:“我朋友多啊,除了自己吃还不够送人的,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你那份我帮你种。”
“水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好,不过,还是要自己动手才有乐趣,我干不动了再找你帮忙啊。”盛嘉宁笑意盈盈。
阿水抿唇看着她,眸底情绪翻腾,渐渐的眉眼染上暖意。
她瘦了很多,本来就很瘦,现在更瘦了。
盛嘉宁望进他的眼底,手放在他手背上,放缓了语调:“水哥,郑排长是好同志,任何同志他能救都会救,你别太难过,我打听过,他父母健在,爱人在农村务农,有个两岁的儿子。
等战争胜利了我们去他老家看看他的父母妻儿,别的我们没办法,可以在物质上帮助他们,如果愿意去香江也可以带他们去香江。”
她心里也酸涩难当,入朝时认识的熟面孔已经不剩多少了。
和她关系很不错的一个卫生员,小姑娘才十五岁,在阵地上抢救伤员牺牲,还有她徒弟小王,那个勇敢的小伙子也牺牲了,男中音杨大福
睡着了做梦都是战场上的种种,以及一张张年轻的脸和他们支离破碎的身体。
现在已经不太敢和战友们太亲近。
她活了千年看惯生死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一直活在黑暗中鲜少获得别人善意的阿水。
阿水喉咙滑动了下:“好。”
七月,蔡光复所在的部队经过整顿补员回到了战场。
第二阶段战争边打边谈,采用阵地战,敌军越来越被动,我军越战越勇。
阿水伤好了以后也上了战场,他要为郑排长报仇,为牺牲的同志报仇。
盛嘉宁继续跑运输,偶尔遇到敌军的军营就顺手牵羊。
她只是沧海一粟,没有将才,也无力改变大局,只能尽一份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