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温言有些伤感。
“问你话呢?你聋啦?”见温言神游,老太太气得推了一下她。
温言从回忆中拉回思绪,摇摇头,道:“那块地已经被你儿子让给别人种了,那占地的主不是个脾气好的,我劝您还是别打那地的主意。”
孙翠霞一听,立马拍打膝盖喊道:“啥?诶哟,真是作孽啊,哪有庄稼人让地的道理,你个败家子!”
温言倒是无所谓,当初是贺振阳自己好面子不肯把地要回来,那能怪得了谁。
“你说,是谁占咱家的地?我找他去!”老太太那架势就好像要出去拼命一样。
“我可不敢告诉你,万一你吵不过人家,地也要不回来,把气撒我身上怎么办。”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讲究这个,真是瞎讲究。我去拿回自己的地,怎么会有拿不回的道理。你跟我说是哪家,我亲自去要!”
温言还是不想说,她这个婆婆最爱甩锅,原主可没少在她那里吃亏。
“你不说,我就从阳台跳下去!”
这年代的阳台都是没有全封,只砌一些砖墙,中间镂空,高度只到腰部。见老太太正往阳台走,温言立马拉住她。“别别别,要跳也得等我不在的时候跳啊,现在你要是跳下去,我说不清。”
孙翠霞气的差点没晕过去,但此时的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你不告诉我,我就真跳下去,到时候你就是杀人犯!”
温言没想到这小老太太这么胡搅蛮缠,当时松开手说道:“我只能告诉你,分给咱家那块地是12号地,每块地头都有编码,你自己找去吧。”
得到关键信息,孙翠霞也不闹着要跳楼了,从阳台上找个趁手的工具就吭哧吭哧跑出去。
一下午过去,老太太还没回来,温言倒有些担心起来。不过很快,她的担心就是多余的。因为老太太此时正扛着一大堆青菜蒜苗往家走。
陈槐花正好在门口嗑着瓜子和众人闲聊。看到不远处,孙翠霞大包小包的扛着菜回来,还热心的上去帮忙。
之前,蒋芳莲就跟她说过,贺振阳的老娘不待见温言,所以连带着,陈槐花就认为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大娘,你这是上哪个集市赶集去了,买这些菜。”
孙翠霞掏出毛巾擦了擦汗,这才说道:“这可不是买的,是我从我家菜地里摘的。”
陈槐花本来还在看那兜子里油嫩嫩的青菜,一听老太太是去家属院的地里摘的菜,当即就变了脸。
“啥?你去你家地里?哪块地?”
“就是十二号地啊。”见陈槐花愣神,孙翠霞又补了一句,“就是组织上分给振阳的那块地。”
本来还在闲聊的军嫂听到老太太的话,默契的相看一眼。本来陈槐花多占一块地,她们就很不满,更何况那块地还是她私自抢占拿走的。
陈槐花听完老太太的话,眼神从开始的热情变得愤恨起来。下一秒,她撒泼打滚坐在地上就闹起来,
“诶哟我的老天爷啊,这些菜可是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每天两次浇水,一周一次施肥浇出来的,眼看就要成熟了,就这么给糟蹋了,我可怎么活啊。”
孙翠霞有些懵,刚才人还挺开心的过来帮自己提东西,怎么这会儿就坐地上哭起来?
“这孩子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你跟大娘说,大娘给你撑腰。”
陈槐花听着这话,气的心口都疼了。她越看着那些肥嫩的青菜和蒜头,她就越喘不上来气。本来还想拿去集市上卖了,赚点钱补贴家用,没想到这会儿就被偷家了!
孙翠霞还是不懂陈槐花怎么哭的这么伤心,还打算继续安慰。
一旁的何娟好心提醒道:“大娘你还不知道吧,您没来之前,一直都是槐花姐种的12号地,你这一下午就把她的心血摘了,她可不就伤心。”
这么一解释,孙翠霞立马就明白。之前这个陈槐花还是蒋芳莲介绍她认识的,说什么是个热心的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找她。
好家伙,感情这占自家便宜的居然是陈槐花,难怪当初她会对自己那么热情。
“12号地是分配给我家振阳的,我摘的也是长在我家自个的地上长的菜,又没偷没抢的,犯不上在我老婆子面前撒泼打滚。”孙翠霞这会儿也不装慈悲了,叉着腰硬气起来。
陈槐花一把鼻涕一把泪,指着孙翠霞就开骂:“什么你家的菜,那是我辛辛苦苦种的,你问都不问一声,这是抢劫!是强盗!”
“哼,我家地里长出来的菜,凭什么我不能摘,反倒是你占我家地那么久,租地的钱你给了吗?”
孙翠霞是个实实在在的庄稼人,早些年闹饥荒,也是靠着家里那些地才没被饿死,现在有人占了她的地,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
“那是你家的地不假,但是东西是我的,你凭什么摘!你赔我!”
“行啊,我不要这些菜,你把这些年占我家地的租金给我。”
陈槐花见说不过,起身就冲过去和孙翠霞扭打起来。军嫂们见状也只是适当的拦几下,做做样子。
“别打了,槐花,老太太是长辈,要是被你打坏了可怎么行!
“老太太,您也快松手,槐花的头发都快被您薅下来了。”
温言自然能听到外面的动静,可她不想开门出去。
之前老太太不知道陈槐花占她家的地,还在蒋芳莲的撺掇下和她走的那么近,那叫一个亲热。后来,老太太还会被陈槐花哄骗回来和原主吵架,那段时间,原主真是有苦难言。
温言舒服的吹着风扇,恶人自有恶人磨,她才不要趟这趟浑水。
只是很快,外面的军嫂就来敲她家的门。
“温言妹子,你快出来啊,你家婆婆和人打起来了。”
“贺家妹子,你婆婆快要被人打死了,你快出来看看啊。”
想躲清净的温言没能如愿,认命的打开门。算了,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做一做吧,免得贺振阳回来埋怨。
温言过去时,老太太的鼻子出了血,陈槐花的头发被拽下来不少。两个人都是干农活惯了的,力气都大的吓人。
陈槐花泼辣的性子,胜在年轻,老太太虽然老道有经验,但身子骨不行,很快就落于下风。
温言想要上去拉架,但是实在害怕会殃及自己。毕竟她力气小,身子金贵,可不能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