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看着完全打扮成另一个模样的发小,无奈地为他倒了一杯水:“你都易容成这样了,没必要继续遮着脸的。”
真田明彦是他全权负责做出来的假身份,可靠与否他自己是最清楚的,跑到咖啡馆里藏头露脸的反倒显得可疑。
“……我习惯了。”诸伏景光用缠着绷带的手扯了扯帽檐,清了清嗓子。
怪盗团的各类假身份,比如明智吾郎,比如化妆师may,甚至是喜多川佑介,都会充分考虑到个人信息的防护问题,会想出各种合理的方法遮住指纹。
针对真田明彦这个身份为专业格斗者的人,他们做出的设计就是绷带和拳套,确保诸伏景光的真实身份不会被人看破,也更符合身份逻辑。
“找我有什么事,你们那边又有什么需要找我们配合的事情”安室透重新拿起一个杯子擦拭,随口询问道。
如果不是关于怪盗团的问题,不需要诸伏景光过来轮班,让唐泽自己和他说明白也就是了。
说到半道突然切一个人过来,无非还是奇怪的胜负欲在作祟。
现在的唐泽打死不肯主动承认自己心之怪盗的身份,而安室透又坚持要等唐泽主动招供,两个人就这么尬在这里,把所有与怪盗团有关的交流都交给了诸伏景光去沟通。
诸伏景光整理了一下语言,严谨地表示:“是,也不是。准确一点说,更多是我个人的问题,也是你的问题。”
安室透抬起头,奇怪地看了看他:“什么问题,你改变主意,决定去见你哥哥一面”
诸伏景光奇迹般的死而复生已经过去有一阵了,看对方现在的状态,看琴酒气疯了的样子,他应该已经适应了怪盗团,走向了降谷零暂时无法插手的另一种生活状态里。
降谷零已经与他沟通过了这个问题,包括一些个人的情况。
诸伏景光是有家人的,诸伏高明收到了那部碎裂的手机,确认了弟弟参与到了高危的卧底工作当中,并且永远回不来了。
现在诸伏景光真的回来了,是否应该告诉诸伏高明,他们两人经过沟通之后,一致决定暂时保密。
诸伏景光是倒在暗中的卧底,他的死是机密,他的身份是机密,如今他活过来了,只会变成更大的机密。
从没考虑过把唐泽的真实身份作为业绩报上去的降谷零,当然更不可能把他的身份透露出去,让诸伏高明知道这个事情更是非常危险的。
“关于那几个家伙的事。”诸伏景光端起水杯压在唇边,遮住了嘴型,含糊地开口说,“班长的情况我大概清楚了。可是松田呢”
安室透的动作顿了顿。
降谷零的四位同期,先后因不同原因,牺牲在了自己的岗位上。
诸伏景光的牺牲发生在他眼前,伊达航则是在处理刑警事务的过程中死于车祸。
这一切都令人痛惜,但他们的死亡有因有果,冤有头债有主。
然而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不同。
他们两个进入了警视厅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而后萩原研二在爆炸犯恶毒的设计下死亡。
因为他的死性情都发生了一些转变的松田阵平锲而不舍地追查与此案有关的线索,最后同样倒在了这个炸弹犯的设计之下。
这是一桩到现在都没有被破获的案件,利用最朴素的正义之心和道德难题,杀害了两个原本前途大好的年轻警察的犯人,至今依然在逍遥法外。
两人牺牲后不久,已经成为了安室透的降谷零就得到了消息。
然而他受到身份的限制,并不能因为一时的情绪拨动,就抛下卧底的动作去调查那个案子,到了现在,波本已经得到了一部分的自由,他确实能抽身去调查此事了,然而零组繁重的工作还压在案头,身为零组的负责人,他无法抛下重任,为了自己的个人关系去动用这些资源。
这些个人情感的优先级,被他放在了相当后的位置。
说起来或许稍显无情,但这就是他能成为卧底搜查官的原因,在内心深处,他相信自己的好友们一定能理解他的选择。
他们曾是那样志同道合,彼此理解的朋友。
“你想要调查这件事”安室透放下玻璃杯,放轻了音量,“那也不错。我确实收集了一些资料,关于那两起案件的。至于更多……你可能需要找唐泽想想办法。他与搜查一课的警员们关系比公安密切的多。”
“那个叫佐藤美和子的女警,对吧”诸伏景光显然是做好了事前了解的。
“是。她是松田最后一周的同僚,与他一起共事了一段时间……后面的事,你还是想办法听她自己介绍吧。”安室透吸了口气,放下杯子,转过身,擦去了黑板上的菜单。
服务生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做,这就是没什么可多说的意思了。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提起了健身包放在肩头,抬脚离开了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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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确实是他和降谷零的私事没错,但是他之所以会在一开始回答安室透是也不是,则是因为——
“又是个蛋啊”看见唐泽把一个巨大的白蛋放在台面上的时候,灰原哀眉毛都没抬一下。
“是啊。来,景光前辈,重新认识一下,待产的松田阵平。”唐泽拍了拍手边的大白蛋,说出了一句让诸伏景光手里的东西直接掉在地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