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就是故人相逢的反目成仇。
嬴政与燕丹正是典型。
嬴政灭掉了韩国。嬴政强迫张家族人全部迁徙到了咸阳。
张良只是不愿意多想。他稍稍一分神,他就能想明白。
他在秦国人的手里,只是一把匕首。
嬴政如此。嬴荷华亦是如此。
张良看着面前的少女。
她一次又一次地,表露着她对他独一无二的坚持。
最为玄秘的恰恰正在此处。在大殿之上,不管嬴政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却是他的太阿剑救了他。
救命之恩。慕爱之情。亡国之恨,族亲之责。
张良被这些东西死死缠绕。
他陷入虚无的时候,又是这个声音唤醒了他。
“子房。”她悄悄地喊了他一声,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音量。
这双乌泱泱的眼睛里全部都是他,只有他。
他无可救药地跌入了这片汪洋大海。这一辈子,也出不来。
张良想起刚才她的神色不对劲。
“你方才不适,现在可有好些?”张良刚开口。
嬴荷华就阻止了他,她伸手揩去他唇边的殷红,“是你受伤了。”
在蒙毅的人进来之前,她马上垂下了手,收起了这个小动作。
她眯着眼睛笑,冠冕堂皇地扭过头朝蒙毅说。“蒙大人,先生的计策已然成了,先生现在就好好休息一下。”
看到蒙毅,嬴政身边的人来到此处时。燕丹已然愤怒至极。
“嬴荷华!你引我来此,要干什么?”
燕丹话刚出,秦人的剑尖离他喉结一寸。
她再次张扬地笑了起来。
“我履行父王的考验而已。我不这样做,怎么引得太子费尽心思来咸阳,如何让你利用先生把我匡出来?”
“你要问先生的问题,问我也可以的。你的妹妹燕月在廷尉狱,还没死呢,骗骗荆轲也罢了,别把自己,把燕王也骗了。”
“你怎么知道她还活着?”
“我的侍女出了问题,自该是廷尉的人告知于我。”
燕丹不解,按理说,南郑郡的人足够告知李贤嬴荷华联姻的事情,他这么久没有一点半点的反应。
如果不是赵嘉告诉他,张良的事情。在燕丹看来,与嬴荷华关系匪浅的人应该是李斯的儿子。当日李斯假死的时候,她如何安慰对方的举动全被他给看见了。
“难道那天李贤根本没有赴南郑郡?!”
燕丹冷不丁的一句话令许栀不明所以。
蒙毅却从此话听出端倪。红石之事,他是联系借用了密阁的人才得以清晰几分,先今才得以回都。
密阁是李斯主要负责,这些年,李贤也帮着处理了不少。
一阵风从外面吹了进来。
燕丹看到蒙毅一身官服。
“呵呵,看来公主的入幕之宾多得很啊。”燕丹的尾音上扬,扫了一眼张良,又看着门口的蒙毅,“韩国旧臣一个,李监察一个,蒙大人也是?”
许栀知道燕丹说话难听,但没想到他居然敢这样说!
乍听无甚,可他语调中充满了玩味。这就不是单纯指幕僚的意思。
蒙毅的眼神一寒。“公子慎言。”
入幕之宾:中国古代习惯用帘帐之类的纺织品来分隔房屋内的空间,而这种起隔断作用的帘帐,统称为“幕”。严格来说,“在上曰幕、在旁曰帷”,一般则混称为“幕”。帷幕之内是居室私密之处,能进入帷幕中的宾客,自然与主人关系非同一般,因此我们习惯以“入幕之宾”指心腹、死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