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有机会。除了给你的那份礼物,不是还有一件吗?”
一切都好像命运是在嘲弄她们,光体女神福柏想要权利和地位,她让自己的丈夫和二代神王合作,于是作为双方关系媒介的琉星女神阿斯忒瑞亚生下了没有神职的赫卡忒;勒托沉浸在宙斯对未来的描绘中不可自拔,于是她在无意中立下了无法达成的誓约,最终以伤害自己的女儿宣告终结。
那是月的力量。尽管不多,但它的存在却清晰可见,这让黑袍女神想起了自己游走在天地间时一个意外的经历。她曾经在星空的边缘遇到了一个特殊的残破碎片,而在那里,就有着类似的力量存在。勒托之前并没觉得它与月亮相关,因为它与卡俄斯真正的月亮并不类同,可现在事实告诉她,一切和她所想的并不一样。
“或许未来,那座城可以起一个别名,就叫它【银月城】怎么样。”
低声自语,但勒托知道,她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又怎么可能再放下所有,回到那冰冷的星空中去,和自己的妹妹作伴?
“阿波罗,你就是我的希望我失去的所有,你都会替我找回来的,对不对?”
伸手将婴儿抱在怀里,温暖的感觉给了她少许慰藉。从刚刚大起大落的心情中回过神来,勒托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母神,你怎么了?”
感受着冥冥中誓言给心灵带来是压迫,勒托越发无措了起来。某一刻,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女儿,她突然咬了咬牙,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把我的话带到就好。”
······
大陆东南,星落湖畔。
沉声说道,宙斯的话其实很多地方说的并不清楚。不过西风之神只是微微躬身,表示明白。
而在她身后,看着远去的勒托与被遗留在原地的女神,赫卡忒也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
将阿尔忒弥斯从地上抱起来,赫卡忒突然说道。
至于是好还是坏,没有人知道。那未来铭刻在历史上的痕迹,都对这一切做出裁决。
无形的光芒从虚空中照射出来,带来如同昼夜交替般的景象。九次闪烁后,一切又都归于平静,只有一個看起来六七岁的女孩,用树叶做自己的衣裙,手中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月亮如何,与他无关,宙斯自己制造的麻烦,也终将吞下苦果。相比之下,眼下深渊第一次,也注定是威胁最大的一次入侵,才是他面对的真正挑战。
上前几步,阿尔忒弥斯将手中血脉相连的婴儿交给勒托。她明亮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母亲,女神也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
“不会的我还有阿波罗要养大,他会给我带来荣耀和地位!是的,他会让赫拉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他将成为宙斯的左膀右臂,成为神庭的柱石,只要过了今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寂静的林地里,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大了。作为神明,哪怕刚刚降世,阿波罗本也不会如同凡人般哭泣,可作为天生的神灵,敏锐感知让幼小的他隐隐察觉到了这里先后降临的冥河与现世法则的力量。
再次倒退一步,女神紧紧抱住怀中的婴儿。大起大落之下,她已经有些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我能做的就那么些,面对深渊本身,只有力量间最纯粹的碰撞才是唯一应对的方法。至于剩下的,就看他们吧。”
随着纪元的推移,甚至是九界中亚尔夫海姆的融入,卡俄斯【光明】的力量本就随之上涨,哪怕被多方分割,可落到阿波罗身上的那一部分依然足以支撑他迈入强大神力的领域。这一刻,看着这个天生不凡的儿子,勒托感觉自己之前受到的苦难都有了回报。
“当他们一一诞生,恶魔之母就会苏醒,所以现在,你做好面对他们的准备了吗?”
神器的力量还与阿尔忒弥斯的本源紧密相连,它们是一体并生的神圣。感受着这一切,勒托的脸上闪过迟疑和后悔,可最终,她只是低声说道:
“不要怪我这或许就是命运。你的神职本就弱于你的弟弟,也许平凡一些也没什么不好的。”
当然,现在宙斯万分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本不被他真正重视的女神,居然给他带来了一个如此无可指摘的长子。
“那就叫这个名字吧,不管正式的叫什么,一个别称,柯恩会答应的。”
“塞勒涅,伱需要这件神器胚胎吗?”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赫卡忒轻声问道,而在她身旁,塞勒涅只是摇了摇头,对此表示了拒绝。
在这里,一场对凡人而言无法理解,但对神来说却并不罕见的奇迹正在发生。明明是应该同时降生的两位神灵,姐姐却在给弟弟接生。在湖中生活的水泽仙女们不由探出头来,看着这奇特的一幕,甚至有不少同样腹部微微隆起的精灵,有些害怕而向往的看着这一切。
“巫术真是麻烦的力量。好在等我踏出那一步,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宙斯为此做出了很多打算,那一场看似平平无奇的酬功宴,其实背后是这位神王在墨缇斯的建议下,冥思苦想了很久的制衡艺术。只是当他真的接过神王之位,感知到那波及世界的法则枷锁后,他就在第一时间调整了曾经的选择。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勒托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阿尔忒弥斯。如果能够重来,她绝不会做下这样的誓约,可一切都已经晚了。抱着怀中的阿波罗,怀着对很多很多存在的恨意,勒托化作一道流光,飞向了大海的方向。
在她的手中,一道银光变换不定,隐隐与地上的女孩间相互呼应。
“阿波罗,我的孩子。”
“当然。”
不过这或许也是注定的事情。没有今天的变化,也会有另一个,阿尔忒弥斯与神庭,本就会渐行渐远。因为早在上万年前的某一天,当虚幻的月亮升上尚显空旷的天空,成为卡俄斯夜晚唯一的光体,与‘月’有关的命运,就已经脱离了原本剧本,走向未知与奇迹。
“你多想了,不定命运的本质是变化,即便是所谓它象征的体现,我也不会知道变化的方向。如果我真的能够把握它,那所谓的‘不定’,也只会沦为笑柄。”
揉了揉太阳穴,神王不再想这些让他头疼的事情。见仄费罗斯明白了他的意思,下一刻,他就化身雷电,向着奥林匹斯山外飞去。
而在她身前,隐隐间,勒托锁定了那个神器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