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灵指了指波塞冬面前的晶莹球体。
“阁下。”
面露遗憾之色，宙斯举起酒杯。
站起身，女神向神王示意。
“海神嘛，大概就是降下一场风暴或洪水，这对于一个城市来说或许很可怕，但对于我来说还算不了什么，甚至就连现在的你，都不可能单纯被一场洪水淹死。”
一旁，看着翻滚的海水淹没陆地，野兽在水中挣扎，飞鸟惊慌的离去，赫斯提亚皱了皱眉。
“赌注就是这张图上面的内容，胜者先选。不过无论我们今天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这都只代表了开始，而不是永久性的规定。获胜的神灵在一开始会获得优势，可后续如何，还要看我们各自的本事。”
“按照您事先的吩咐，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可是之前的神谕”
“诸位，光是看我的孩子表演，未尝有些过于无趣。我倒是有一个额外的想法，可以让这一过程变得更有意思一点，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加入进来？”
不过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暗暗记下了这件事。
大地的尽头，一道蓝色的‘线’渐渐显露出踪影，随之而来的，还有少许震耳欲聋的兽吼。
抢先说出自己的观点，面对神灵操控自然的伟力，海皇并不觉得他们会选择用‘武力’进行反抗。这样一来，自己至少不会输。
在场的众神感受到了这道誓言之力，他们一度有些沉默，不过波塞冬可不管这些。
圣火旁边，大祭司莫蒙不知何时已经取下了那带有雷电纹饰的祭袍。他站在一团模糊不定的黑雾旁，面色恭敬而顺从。
为了检验它的效果魔鬼之前就做了尝试。这几个月来，死者的灵魂就是被仪轨附属的能力束缚了，以至于它们迟迟没有回到它们该去的地方。
眼底寒光微闪，宙斯点头承诺：
“除非凡人冒犯我，不然我不会主动对其他神灵的信徒动手，这就是我的承诺。”
“万分感谢，阁下。青铜人类的覆灭，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景象。”
“不必担心。”
“这些年来，我也大致搞清楚了凡间的规则，既然诸神根本不能在大地上真正使用力量，那他们就没什么可怕的。”
即便是现在的宙斯，其实也不是十分肯定这一点。只是在他看来，既然信仰能够打破神力受神职所限的铁律，那未尝不能填平通往伟大领域的天堑。
话音落下，在场的不少神灵都有些意动。相比于一面倒的单调屠杀，还是这样更显得有期待感一些。
哼了一声，对于赫拉的调侃，波塞冬倒没有多做计较。他把球体放在桌子上，然后道出自己的想法。
“既然你有这个兴致，波塞冬，那我们就一起来赌一把吧。”
“不过一会我们要说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是一团海洋精华，只有司掌海洋相关神职的真神才能从海水中提炼出来，大洋神曾经的权杖就是以此为材料锻造的。可对海神以外的神而言，这确实没什么大用。
“你做的很好，莫蒙。”
“也许你的儿子可以用更直接一点的方式杀死这些生命。”
“不过连神王都要遵守的诺言，那就没有任何人可以违背。”
他早就想要动手了，只是宙斯顾及神庭的颜面和诸神的形象阻止了他，不过现在也不晚。尊贵的海皇让那些凡人多活了几年，直到今天才让他的儿子用神器降下灾难，凡人真应该感谢他的仁慈。
哈哈一笑，波塞冬看向了宙斯。
将一大杯酒水饮下，看着这一幕，波塞冬咧开嘴笑了笑。
飘忽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听起来，它的主人心情似乎很愉快。
“至于现在就和我一起欣赏这难得的一幕吧。”
她不是同情心太过泛滥的人，所以灶火女神能够理解宙斯的决定。人类的毁灭是注定的，可对她来说，‘覆灭人类’和‘以此为乐’是两回事。
“不过神王陛下大概已经将人类视作了自己的东西，恐怕未必会愿意将他们摆上桌子上来，我说的对吗，我亲爱的弟弟？”
轻轻摇头，女神对这些看的很淡。
“看啊，这就是凡物，这就是欺骗神灵的后果。”
“我赌这些人类没人敢于对神拔剑，你呢？”
语气悠然，梅菲斯特似乎笑了一下。
三个月已经接近极限，再往后，就有暴露的可能。在这种大事上，梅菲斯特可不相信‘概率’。
“他们在神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能够肆意妄为，但当我们发现了一切他们就只能静待死亡！”
······
与此同时，奥罗拉城中。
人身鱼尾的特里同意气风发，他遥指前方，看着波涛中的海妖将野兽撕成碎片。偶尔，他也亲自动手，用海水裹住来不及飞起的鸟雀，看着它窒息而亡。
不过也差不多了，如果诸神再不动手，梅菲斯特都有些忍耐不住了，毕竟这些被迟滞的灵魂随时有可能引起灵界神灵的注意。虽然大地上如今生灵众多，他们未必会关注这少的一点点，可人类毕竟是智慧生命。
随口赞叹一声，虽然在魔鬼的感知中，面前这个人类可不像表现的这么恭敬有加，不过他也不怎么在意。
虽然不是很在意信仰的多寡，但赫斯提亚对具有智慧的人类还是很感兴趣的。
略做感应，遍布人类城市的仪轨清晰可见，对此，梅菲斯特很满意。
“我说的‘难得一见’，是指这个驾驭海浪的海神之子的死法。”
“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既然你们想看，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的兴致了。”
“人类的覆灭是必然的，但过程却是未知的，不如我们来赌一把如何。”
转头看向波涛与兽吼声传来的方向，尽管莫蒙的目光并不能穿透阻碍，但不知道为何，他此刻也的确有点期待了。
在心里，莫蒙确实很想知道，神灵的子嗣在死的时候，和凡人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