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海国际酒店。
两拨人一出一进。
江岸站在最前边,他是第一眼看到秦瑶的。
两人视线越过人群,在喧杂的环境里碰触交汇,她微微点头,抬了抬手里的香槟:“好久不见。”
再见,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甚至可以说心里是释怀。
起码秦瑶是这样。
以前她以为,这辈子得不到江岸,她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他是她的命,也是她的劫数。
事实证明,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能让一个人慢慢的治愈。
打燕州离开后的前半年,她近乎快记不起来江岸的样子。
“好久不见。”
秦瑶跨步上前,目光环顾一圈他人,凑过去的杯沿轻碰一下他的:“你也是来这竞拍的?”
江岸点头,脸色平稳无波。
秦瑶一席香槟色的礼服裙,穿得身姿摇曳,腰间系了条蛇标的细腰带,显得她腰线更加完美,这个女人不管是在哪,从来都是高傲跟耀眼夺目的。
做过唯一卑微的事,恐怕就是嫁给他江岸。
“叔叔阿姨还好吗?”
口腔的唾液往下咽,牵起几分细碎的酸涩,江岸勾唇:“都挺好的。”
秦瑶问得大胆且坦荡:“我听说你要跟人结婚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
也没打算要瞒着谁,起码说出来是对所有人的尊重。
江岸嘴角弧度稍稍收敛,话说得没情绪:“嗯,叫芩书闲,是名老师,家在海港望州。”
“老师。”秦瑶捕捉重点似的,细致的琢磨着这两字,随后道:“我从没觉得你跟这个职业匹配。”
他低笑,视线里是自己锃亮的皮鞋:“我自己也没想过,可能这就是生活给的一些小惊喜跟小意外吧!”
她紧接往下问:“江岸,那你足够爱她吗?”
这次,江岸没有很好回话。
不是他对芩书闲的爱假,也不是不够深,他只是想找一句合适的话表达。
秦瑶看着他露出点意味深长,晦暗不明的笑来。
她没急着要一个答复,在等他开口。
又或者讲,江岸不愿说,她不强求。
她所有的撕心裂肺,早就留在那一年的过去。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哪怕她当初再爱江岸,爱到可以为他生,为他死的地步,但一旦人跨过去这个坎,回头再来看时,心情比水面还要平静。
竞拍厅里,响着拍卖师明朗的嗓音,像是在祥和的氛围里划开一道口子。
江岸蠕动着唇瓣,张开嘴:“就像你说的,我爱过阮绵,但我不够爱她,所以才会导致最终分离的结果。”
用这样的话,间接性的表达了他对芩书闲的爱意,是截然不同的。
秦瑶笑了笑。
心已经不会再痛了。
她抬起手,高脚杯抵在嘴边,仰头抿下一小口的香槟。
酒入喉,到底有几分劲。
秦瑶笑意加深:“江岸,我做不到祝你幸福,因为幸福不是我给的,不过我也不会咒你不幸福,因为跟我无关,找到自己的真爱,就好好珍惜。”
或许说,人都是一种不甘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