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来看他时,说:“因为她闹成这样的?”
平时装糊涂,关键时刻沈叙比谁都懂。
江岸没开口,他闭口不谈跟阮绵分手一事,提一句都是在他伤口上撒盐,眼球微微蠕动几下,他不耐的又再次闭合而上:“你又是来想套什么话的?”
沈叙心疼又觉得气不顺:“这还用套吗?谁不知道?”
谁又看不出来?
在外人眼里,可能他沈叙真算不上什么大好人,有时候还总是被扣上浪荡子的名号。
以前他跟江岸混在一起,别人也都会说一句: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的人玩,都不是什么好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不在乎这些。
但在兄弟面前,他能豁出去命。
沈叙在意的,从来都是江岸跟乔南笙。
“就这样吧,没什么好说的。”
闻言,一口恶气瞬间顶到了沈叙喉咙处,他不吐不快,伸手去抓住江岸身侧的被子:“我来的时候听叶姨提了一句,这事你要是抓着不放手,对你跟她都不好。”
江岸满心的痛处。
他觉得前些年的那些事,现在是遭报应了。
出来社会混,真的是迟早要还的,以前他不信,现在信命。
老天哪会让你过得那么顺畅?
江岸眼睛睁开,眼睛里萦绕开一层薄薄的雾气,冷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几分:“那你们是觉得我现在还能做得了什么吗?”
他有些激动:“那他妈是她跟我提的分手,不是我。”
沈叙微愣住,缓了几秒:“你好好休息,等你好点我再来看你。”
江岸住院的这段时间,来来走走不少人。
每个人都能从他的脸上看到肉眼可见的几种情绪:病态,骄横,痛心疾首,恨意恶绝。
好像他要跟天作对,势要把天都掀了。
叶慧琳是真的恨阮绵,恨的同时又气不过江岸这副样子,嫌他不争气。
多次让秦惜文过来医院陪陪他,秦惜文能做的事很有限。
一进门,看到江岸匐匍在病床边,嘴周全是吐出来的血水,糊了他两边嘴角都是。
牙上也都印满了。
两个护工被他凶恶的样子撵到角落,见着秦惜文,都似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秦小姐,你快来劝劝江先生吧。”
打小江岸最疼她。
江家的孩子,也不在少数,旁亲也有些年岁小的子女。
偏偏江岸就是最中意她,从小就带着在身边,也难怪当年她跟陆淮南的事,把江岸逼成那副样子,与陆淮南就差拿命去拼。
秦惜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抹了下眼角的雾水,一声不吭的弯腰捡起地上摔掉的花瓶,以及果篮。
洒落的水果一一摆放好。
秦惜文站在病床前,只是站在那,江岸的神情倏然和缓下去。
他压着沙哑不成调的音质:“你怎么来了?”
早上她刚来过,走了也不到几个小时。
秦惜文双目饱含泪水,倔强的抿抿嘴唇,道:“我来看看你,怕没人陪你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