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可真是够奇妙的,大嫂,您说呢?”
程清子身上的衣服脏乱不堪,俨然是刚打陆淮南那过来,吃了冷脸,不得已才来求她。
阮绵将其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不说多解气。
到底是恨意散了几分的。
她眼红:“大嫂,您的孩子要是不姓陆的话,那我可帮不了一点忙。”
阮绵关窗,程清子手猛地一个劲往里伸,她手被结结实实夹住。
痛到程清子脸部扭曲,吐声带喘:“我什么都愿意做,求你。”
一想到卢卡冰凉僵硬的尸体,阮绵那个心痛啊!
她是真想上去狠狠打程清子两个巴掌。
眼眶里囤积了许多的雾气,她长叹口气,把车窗往下打多点,程清子瘫软的胳膊摁在车窗上,她很是狼狈:“对不起,我甘愿受任何惩罚。”
“那你把卢卡的命赔给我。”
阮绵冷冷的盯住她,声音不重,语气锋利,一字一句的。
空气凝固了半分钟。
程清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她的脸也瞬时被车门掩住。
阮绵只闻声。
“我可以离开陆家,也可以去坐牢,为自己犯的错受罚,阮绵,你也同为一个母亲,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
她拉开门,“嘭”地一声将门摔上。
绕到这边来,高高的凝视着眼前跪地的女人。
原本的富态光鲜不复存在,有的都是程清子匐匍在地的狼狈跟肮脏。
阮绵蹲身,手肘摁着一边大腿,她仔细的去端详程清子的脸,冷哼声打鼻息溢出:“我跟你都是母亲,但我不理解,我不理解你为人母还能这么恶毒。”
程清子已经在哭了。
哭得梨花带雨,这怕是她做梦都没想到的结果。
千藏万藏,被埋在地底的秘密都能被人掀起来。
“我……”
阮绵笑,眼角有泪:“如果你没听明白,那我换句话说。”
她说:“如果不是有人揪出你的孩子,拿捏住你的把柄,你会跪在这求我,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这个世界上哪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忏悔。
只不过后脖子被人拎住了,权衡利弊后的不得已罢了。
阮绵又不是不懂这个道理。
话毕,她拍拍裤腿作势起身。
程清子一把抓住她小腿,双膝跪地挪到她身前:“那要怎样,你们才肯放过我?”
阮绵拉不开。
玩味的逗弄她:“怎样?好像你也就只剩下你这条命了,但我们不想要你的命,这件事我帮不了,也不可帮,至于淮南要怎么做,我尊重并且支持他的选择跟做法。” 说到尾句,阮绵加重音,咬牙切齿的吐出。
车开走时,程清子被甩趴在地上。
周围全是人,对她指指点点。
阮绵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睛涩得难受到眨一下都是凌迟。
陆淮南的电话打过来。
她深吸气,接听:“喂,老公。”
他嗓音比起昨晚,好了太多:“晚上我们跟阿衡还有阿晏吃顿饭,你带顾远行他们一块来。”
“聚会吗?”
“也不算,简单的饭局。”
阮绵率先嗯了声,随后才说:“刚才我见了程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