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那边发现一个夹层,里面有十几口大箱子,全是银砖!”一个士兵跑过来汇报道。
“让书记官全部登记造册装车,运往南京!”
“是!”
此时这种场景在江宁县,句容等地连番上演,一时间官道上来往押运不法士绅地主富商的队伍络绎不绝,车流滚滚,很多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胆子大的上前询问,龙兴师的士兵则是客气的告诉他们朝廷缉拿不法地主商人,让他们不必惊慌,各自回家。
“早该抓了这帮为富不仁的狗日的。”百姓们一听是抓这些人,纷纷拍手称快。
甚至有苦大仇深的百姓主动上前要给大军带路抓人。而龙兴师的士兵们罕见的婉拒了他们的要求,并告诉他们第二天会在县衙开仓放粮,每家凭户籍牌可以领到二十至五十斤不等的粮食。
这条信息瞬间引爆了百姓们的积极性,他们纷纷奔走相告,有的百姓甚至连夜拖家带口带着布袋锅碗瓢盆拿着板凳等在县衙门口,堪比后世某牌电子产品新品发布售卖现场。
当消息传回南京后,朱祁镇显得非常高兴,大手一挥道:“各地抄家所得耕牛骡马稻种全部留下分给当地贫苦百姓!”
当圣旨下达到各地后,百姓们纷纷在自家门前设案焚香,大呼皇恩浩荡,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句容县衙门口,当县令李德华被押着拖出县衙后,早就等在门口的百姓一拥而上,什么破鞋臭鸡蛋纷纷砸在他的头上,连一旁的龙兴师士兵都没有幸免,带队的排长嗓子都喊哑了可还是劝不住群情激奋的百姓,干脆将手下的士兵撤到外围,不管了!
“排长,人犯要是被打死了可没法向团长交差啊。”一个班长凑了过来,看着被打的头破血流的李县令有些担心的说道。
“又不是咱们兄弟们打的,就是师长来了有老子顶着你怕个球?”排长斜着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
“狗官,还我儿子命来。”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妪举着拐棍对着李县令头上就是一阵毫无章法的“打狗棒法”。
“狗官,还我女儿清白…”
“打死狗官…”
“陛下说的对,这些狗日的死不足惜。若不是被逼无奈,百姓们怎会这样?想当年咱们不就是家里遭了灾,狗日的官府不仅不管,反而逼着我们卖儿卖女交粮纳税吗,若不是一路讨饭逃到京师,陛下开仓放粮救了我们,咱们早就饿死了。”排长自言自语道。
身边几个士兵也都是感同身受,他们都是活不下去才逃难到了京城,幸好老天开眼,皇帝救了他们,给了他们饭吃,不仅让他们的家人住上了冬暖夏凉宽敞明亮的房子,还免费给地种,农闲了还可以去军工厂做工赚钱补贴家用,这种日子以前想都不敢想。
所以,他们遇到这种情形,虽然也想冲上去泄愤,但他们是光荣的龙字号亲军,军纪军法大于天,他们只好在外围维持秩序,不能上前亲自动手。
“啊…救命啊,我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这样不管…啊…”那县令此时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甚至肥硕的肚子还被咬下了几块肉,看着惨不忍睹。
“杀了贪官,为冤死的乡亲报仇啊!”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瞬间无数棍子砖头锄头木叉落下,一时间人群中血肉飞溅,现场一片狼藉,有几个百姓甚至为了争抢一块碎肉打了起来。
“天作孽尤可活,人作孽不可活!妹妹,哥给你报仇了!”一个身穿长衫,像是落魄读书人的青年人满脸是血的大喊道。
“爹,大哥,我给你们报仇了,今天我剁下狗官的两只手,去坟上祭奠你们。”
“娘,儿子杀了狗官了…”
一炷香的功夫,作恶多端的李姓县令被百姓们分了尸,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见了当官的连大气都不敢喘的他们,此刻犹如杀神附体,一个个浑身是血,手里抓着贪官的身上的五脏六腑,胳膊大腿,大喊着痛哭流涕,发泄着这些年心中的冤屈。
“皇帝说的对,百姓如水,一旦成势,必定天翻地覆。”远远看着这一幕的汤杰长叹一声,吩咐道。
“师长,啥势?”一旁只有十五岁的小亲兵汤大河问道。
“老子说你啥也不是!”汤杰瞪了他一眼,“去,把那个排长关三天禁闭,打二十军棍,狗日的,敢拿老子的军令当放屁,老子饶不了他。”
不一会汤大河去而复返,“师长,兄弟们刚要带走那排长,就被百姓们围住了,百姓们说要惩处他,就先惩处他们,您看…”
“嗯?”汤杰一听,虎目圆睁,刚想开骂,随即手一挥道:“禁闭和军棍免了,罚俸三月,通报全师。”
“是!”汤大河眼中一喜,颠颠去了。
汤杰看着他跑远,咧着大嘴笑了:“特娘的,小畜生敢和老子耍心眼了,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