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张氏说道。
朱祁镇早就有了经验,嗖的一下跑到柱子旁,嘿嘿一笑,“祖母,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张氏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拿着藤棍就走了过来,“你!”
“嘿嘿,那个孙儿何时惹您不高兴了!”
“何时?臭小子,你在早朝上都干了些什么?”
“孙儿没干什么啊,就是听朝看奏疏。”
“你还敢狡辩,人家都把话递到我这来了,你还敢说你没干?”
“你给我过来,别跑…”
张氏拿着藤棍打了一下,没打着,朱祁镇一闪躲过,跑到苏嚒嚒身后,装可怜道,“苏嚒嚒,快救命啊。”
张氏气的七窍生烟,这小子现在学聪明了,知道躲了。
“太皇太后,您…”
“你给我闭嘴,躲开…”
“祖母,您别生气,您不能动气。”
“知道我不能动气你还气我,你早晚气死我你个小畜生,过来…”
“祖母,孙儿都是做皇帝的人了,您别…哎呦…”
“你爹当了皇帝我照样打,我…我让你跑…”
祖孙二人你追我跑,顿时大殿内鸡飞狗跳。
老太太毕竟年岁大了,追了几圈就已经气喘吁吁,苏嚒嚒顺势接过藤棍,扶着张氏坐下。
喝了几口茶,老太太顺匀了气,指着正揉屁股的朱祁镇道,“你把那几个尸位素餐的官员赶到城外赈灾也就罢了,还要毁人家的名节,你可知他们回家之后,哭着喊着要上吊自尽?”
原来是为了这事,朱祁镇眼珠子转转道,“祖母,您是没看见些灾民的惨状,孙儿见过,那些官员明知道城外灾民饿殍满地,就是瞒着不报,而顺天府的那些衙役趁火打劫,买卖良家妇女,简直畜生不如,孙儿一时气不过,才…”
“气不过你就弄了个懒政榜,非要毁人家名节,那些个书生,你要他命可以,但是你毁人家名节他们还不寻死觅活。”
“祖母,您消消气,听孙儿说。说完了,您在打也不迟,好不好?”朱祁镇走过去,搂着张氏的胳膊撒娇道。
“你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这顿棍子你是逃不了。”张氏气哼哼的说道。
于是,朱祁镇又把在朝堂上说的话,和下朝后朝臣百姓捐款捐粮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张氏听罢,玉指一点他的额头笑了笑道,“就你鬼主意多,这么个馊主意亏你也能想的出来。”
“孙儿也是觉得任由这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咳咳…对咱们大明百姓太不公道了。您常说做皇帝,心里要时时刻刻装着百姓的疾苦,可那些官员只知道自己贪图享乐,他们和咱们朱家就不是一条心,既然他们不要脸,那就别怪孙儿毁他们名节。”朱祁镇道。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朱祁镇想想道,“我已经让郭琎修改天下官员考核章程,但凡有违反的,视情节轻重,一律按国法处置,就是辞官或调任,也要终身追责。”
“终身追责?”,“这样一来,你就不怕他们闹翻天?”
“孙儿还真不怕他们闹,这天下又不是他们士大夫的天下,他们再怎么闹也只是那一小撮人,成不了气候。孙儿要的是天下百姓的民心,而不是士大夫的人心,只要咱们对百姓们好,百姓心中自然有杆秤。”
“百姓心中有杆秤,恩这话说的好!”张氏喃喃一句,“你啊……还是太急躁。”
“祖母,不急不行啊,那些嗷嗷待哺的灾民不能等啊,大明北境的敌人也不会给咱们多少时间。”
张氏挥挥手,殿内的宫人退下关上门。
“山西的事有眉目了?”
“是,于谦奏报,山西大同镇问题不少,宣府也有。”
“何时收网?”
“嘿嘿,猪还没养肥,再说孙儿也没准备好。”
“谋定而后动!”
“是,孙儿记着呢。”朱祁镇调皮一笑道。“祖母,我想吃桂花糕了…”
“苏嚒嚒,快去给皇帝做些桂花糕来。”张氏一听孙子饿了,赶紧起身吩咐。
“出宫吃烧饼喝鸭血粉丝汤,你就不知道给祖母也带点?你个小没良心的。”张氏白了他一眼道。
朱祁镇又是嘿嘿一笑,“下次,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