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双手环抱于胸。
漂浮在空中，静静等待。
前方。
陆瑾苍老、干瘪，宛如一具活着干尸的身体，正在快速恢复。
逐渐，变成之前的模样。
头发胡须花白，身体却刚劲有力，有着扎实饱满的肌肉。
可气势，却不复磅礴。
有些萎靡。
陆瑾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抬起双手，他无比沉默的看着。
好像，还更加年轻了一点？
“呵呵……”
陆瑾露出自嘲的笑容，舍尽一切，强行消耗自己的生机。
可在他的面前，依旧只是玩笑一样。
甚至，比当年跟老天师对打的时候更加夸张，已经超过爸爸的儿子，完全就是天神在调戏凡人的模样。
可笑又可悲。
陆瑾抬起脑袋，浑浊的眼神，带着岁月的复杂，遗留顽强的坚定。
“我是不会同意的。”
“你很强，强到不像人，你和那个老家伙打成平手的消息，我相信了，至少，你比我强大太多。”
陆瑾回头看了一眼，一片焦黑的树林，也看到那一条石头组成的地火龙。
“呵呵……”
感觉更加可笑。
脑袋转回，陆瑾笑容迅速消失，只剩一片宛如死水一般的平静。
“你杀了我吧，败者为寇。”
“我输了，输的很惨。”
陆瑾闭上眼睛，身体放松，还有一点点最后反抗的力量，用来发动最后一道中型的攻击符箓，没什么问题。
可……
有必要吗？没有了。
活了100多年，陆瑾没有看淡生死，但他现在已经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给自己最后遗留一点面子。
体面的死亡。
“靠。”
罗天特别无语，都不知道该咋说，对于像这种让一心求死之人，献上忠诚的事情，他不是很会。
一点都不会。
看一眼周围。
山脉崎岖，山河耸立，这里距离天师府有一段距离，估计，没什么人看到这一幕。
一大片山脉之中，烧了半座山，并没有那么显眼。
“好吧。”
罗天点了下头，目光转回，看着一心求死的陆瑾。
罗天身体向后一倒，坐在半空中，翘起二郎腿。
“陆瑾，人老了，你不想多活一段时间吗？听话，我可以让你活很久很久，真的就这么想死？”
陆瑾缓缓睁开双眼，一片岁月气息的脸颊之上，有对长生的渴望。
他听得明白，更加没有怀疑。
本来必死的油尽灯枯，却被他轻轻松松拉了回来。
没有任何怀疑的理由。
可……
陆瑾摇了下头。
“很诱人的选择，可我做不到，我陆家之人，从来没有给别人当狗的习惯，比起成为一条卑躬屈膝的狗，还不如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死亡。”
“我输了，你动手吧。”
陆瑾说完，又闭上双眼，等待命运的审判。
却在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