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洲城的燕羽在攻不攻京城之间犹豫不决,她原有两万兵马,又招收了一万贫苦百姓,还有一万是原有的武朝兵马,且都对林家控制朝堂多有不满,又常受林家军的欺辱排挤,再有林四那种庸才为帅,都早早生了异心,忠烈满门的燕家后人在北洲起势,自然毫不犹豫地拥护过来,况且燕羽出手大方,战乱之时,有大把银子安顿好家中老小,在战场上无后顾之忧,个个赴汤蹈火,那种拼命的劲头,是养在京中衣食无忧的兵士,根本招架不住的打法。
“我们只需带两万人马,到京城一百里处驻扎,吓唬吓唬林太后。”
燕羽有点听不懂魏天财的意思:“我们不是乘胜追击,占领京城,剿灭林家,而只是兴师动众地去吓唬那个老太婆?图意啥呢?”
魏天财嘿嘿一笑:“只凭着我们的实力剿灭林家,着实困难,既有力不借,岂不成了傻子?”
“借谁的力?”燕羽心中已有了答案,却有几分不愿,也有几分不甘,为何每件让她得意的事上,就偏偏离不得韩策的影子。
“等着瞧吧,只要你们夫妻同心同力,武朝的半壁江山就如囊中取物,以后在武朝呼风唤雨,威风八面之时,可别忘了给我魏天财宣扬宣扬天才之名!”
果然,燕羽带两万人马驻扎到京城外第三日,林太后就被吓破了胆,分别给吴家和韩家去信,却只有韩策带着四万兵马入了京城,给吴家的信如石沉大海,再无回音。
韩策留下两万人马围拢京城,自己带着两万人马迎向燕羽的叛军,当日就装模作样的叫阵开打,两方将士都心中有数,都是叫得欢打得轻,玩闹似的,一场一场比试,正百无聊赖之时,韩策注意到一位英挺俊秀的小将军上场,心中有了猜测,随口问道:“这位小将军可是姓杜?”
长林辨认一番,点头应是:“确实是杜荀将军,他在燕家军颇有威望,不仅是武艺高强,人长的也俊美倜傥……”
长林还要再夸赞几句,却见他家将军利落地起身,牵马上阵,招招狠辣,逼得杜荀将军节节败退,怎么还真打上了呢?
快被逼回阵营的杜荀呵呵一笑,痞气十足:“我怎觉得韩将军心情不大好,是在拿我撒气呢?”
韩策举着长枪,黑着脸,看对面小白脸,怎么看怎么生气:“少废话,打不过就认输,本将军是不会笑话你的!”
没想到杜荀笑的更加放肆,从善如流地答道:“好好好,我认输!”
韩策收起长枪,正要转回,却听杜荀补了一句:“翙翙还在营地里,等我回去用午饭呢!”
韩策暴怒,迅速回身一挑长枪,杜荀却早已逃之夭夭。
于是,众多将士在两军阵前看了一场,主帅追主帅追到对方营地的大戏。
燕羽早就注意到阵前的动静,见韩策凶神恶煞地追在杜荀身后,竟是要下死手的劲头,一下子黑了脸,怒喊道:“韩策,你要做什么?”
杜荀没做停留,嘻笑着跑远,韩策也不好再追,下马来,直奔燕羽,扯了扯嘴角,尽量柔和面部表情,唤了一声:“翙翙……”
燕羽没有理会他,转身进了自己的营帐,韩策紧随其后,见妻子帐内真的有一桌酒菜,刚刚缓和的脸色又僵硬起来,说出的话来也带着浓浓的酸味:“夫君在阵前辛苦演戏,翙翙却躲在营帐里和别人吃菜喝酒,真是舒服呢!”
燕羽坐到餐桌前,冷哼道:“我看你对杜荀可不像演戏,他都已经认输了,你还追着他,意欲何为?”
韩策的脾气也上来了,口气里带着质问:“难道翙翙是心疼他吗?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燕羽恼怒,胃口全无,站起身来,对着黑脸的男人,一通胡言乱语:“我和他什么关系,你都管不着,我和任何人有关系都和你没有关系,我和谁好都不会和你好,你休要处处管教我!”
韩策怒火中烧,大跨步向前,攥住燕羽的胳膊,把她娇小的身子困在胸膛,不由分说地吻住她的唇,激烈又霸道,吻到满嘴的铁锈味才松手。
燕羽被憋得上不来气,也被气得头昏脑胀,举起拳头,对着韩策一顿乱捶乱打:“你疯了,你要做什么?谁允许你亲我的?”
韩策冷着一张俊脸,任妻子发泄,过了好一会儿,燕羽的情绪才渐渐平息下来,坐在餐桌前,看着美味佳肴,掉了眼泪:“我还没吃饭呢,你一来就惹我,你是和我有仇吗?”
韩策向前,坐到妻子身旁,拿起筷子和碗,挑了几样她平时喜欢吃的菜色,夹起来递到她嘴边,低声道:“翙翙想吃什么,夫君陪你一起吃。”
燕羽扭过脸,自己拿筷子,自己夹菜,细嚼慢咽,再不理会男人。
韩策见她吃了一个炊饼,喝了半碗汤,又吃了很多青菜和猪肉,才放下心来。
两人又在营帐里沉默以对半个时辰,京中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办妥,韩策准备离开,走到营帐门前,撩起帐帘,见妻子还是不愿与他说话,叹息一声:“翙翙……”
韩策又撂下帐帘,回到燕羽身前,抚着她的肩膀,柔声道:“翙翙不气了,好不好?夫君一定改好自己的脾气,下回再惹翙翙不快,翙翙只管打夫君出气就是,不要闷闷不乐,好不好?”
“没有下回!”
“是的,没有下回!”
“不经我允许,不许再亲我!”
“好的,夫君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做到!”
“翙翙是强人所难!”
燕羽气愤:“你不可理喻!”
韩策苦笑:“夫君是情难自抑!”
韩策大败燕家军主帅的消息传回宫中,林太后设宴招待韩策和他的如夫人。
“见你们夫妻情深,哀家甚是安慰。”
林太后拉着隋窈的手,关怀道:“窈窈在东洲可还习惯?”
隋窈勉强扯出一个笑来,低声回答:“谢太后娘娘记挂,窈窈一切都好。”
“韩策对你情意如何?”
隋窈硬着头皮答道:“……夫君对窈窈爱宠有加。”
“窈窈常伴夫君身侧,也不可只顾儿女私情,如今,朝堂不稳,韩策重兵在握,你作为他的如夫人,当好好为韩家筹谋,做好夫君的贤内助,可不能做那无知妇人,困于后宅,夫君调遣一兵一卒,所去何处,你都一无所知,岂不枉费哀家事事抬举隋家,处处为窈窈打算的一片苦心?”
隋窈连忙跪地行礼:“太后娘娘放心,窈窈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窈窈也定会时时规劝夫君,以太后娘娘马首是瞻!”
“好好好……”
林太后亲自扶隋窈起身,拍着她的手,笑得慈祥和蔼:“窈窈也要加把劲儿,早日给韩将军生个大胖小子,让哀家也高兴高兴。”
隋窈脸色一白,忙垂头做乖巧状:“是!”
“启禀太后娘娘,宴席已备好!”
随着宫人的禀报声,太后娘娘拉着隋窈的手走出寝宫,咯咯笑道:“哀家只顾着和窈窈说体几话,倒把朝廷几位重臣晾在了宴会上,可是耽误了他们吃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