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个刻钟,仙女姐姐就做出了六菜一汤,魏天财邀请燕羽上桌时,还斜着眼睛,酸溜溜地说着:“今日燕小姐有口福,平日里我可舍不得师妹下厨的!”
假如不知道他是碧源先生的弟子,燕羽一定会呛他两声,可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可是击退呼延大军,夺回北洲城的再世诸葛教出来的学生,就算他不是真的天才,只要在碧源先生那里学会了一些皮毛,他帮燕羽夺北洲攻京城,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呀!
所以,这个人不能得罪,还要哄着他,捧着他才行。
“燕妹妹不用理他,我平日里就喜欢掌厨,他却总是磨磨唧唧地千拦万阻。”
苏苏白了一眼魏天财,热情地招呼燕羽落座:“快坐下来尝尝,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甜的咸的辣的我都各炒了一盘。”
一顿饭下来,燕羽的小肚子已经鼓溜溜的,还舍不得放下筷子。
“苏姐姐手艺当称得上是武朝第一,我猜想宫里的御厨,若是尝到了姐姐做的菜,都要自惭形秽。”
“呵呵……燕妹妹这张嘴是抹了多少蜜,都把我甜迷糊了!”
谁不喜欢听恭维之话呢?当自己所做之事被别人肯定和喜欢时,那种愉悦超乎寻常,仙女也不能免俗,立刻许诺道:“既然燕妹妹喜欢,若是哪日想吃什么了,派人告诉我,你不能来我府上,我做好了给你送过去!”
“那敢情好,我可是个实在人,苏姐姐这样说,我可当真呢!”
两个人手拉手,越聊越投机,越聊越越亲密,魏天财却不愿意了,颇为嫌弃地瞄了一眼燕羽,嘟嘟囔囔:“我夫人又不是你家厨娘……”
谁也没理他,吃过饭以后,两姐妹又手拉手赏赏花,逛逛园子,在听说燕羽家里还有个一岁的小宝贝时,苏苏露出欣喜与渴望的表情:“那我明日就去你府上拜访。我最喜欢小孩子了!”
喜欢孩子,夫妻感情浓厚,家中却没有孩童,燕羽知道其中必定有什么说法,也没敢再继续孩子的话题,转而说起自己的壮志未酬:“我梦想着做一番大事业,让父亲知道燕家只剩一个女儿,也可以让燕家的旗帜重新飘扬在北洲,甚至有朝一日可以飘到京城!”
苏苏露出赞赏的目光,握紧燕羽的手,鼓励道:“有志者事竟成,我期待燕妹妹梦想成真的那一日。”
燕羽颓丧道:“可是我没银子呀,我也没有赚过银子,都不知道怎样去赚,招兵买马之前,我首先要想办法赚多多的银子,可是现在我是两眼一抹黑……”
“说起赚银子……”苏苏的眼光有些许飘忽,语气里也染上别样情绪:“我二师兄学兵法谋略一塌糊涂,倒是个从商的人才,轻轻松松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燕羽的眼睛一亮,追问道:“那他在哪里?若是肯来北洲为我做事,我绝对不会亏待他的!”
苏苏无奈一笑:“很多年未见,我们都不知道他的踪迹……”
“谁?你们在说谁?”魏天财一进门就听见妻子说不知哪个人的踪迹,是哪个人?
苏苏还没来得及张口,求贤若渴的燕羽立刻转向魏天财追问:“你二师弟呀,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没想到魏天财听到“二师弟”三个字,立刻拉下脸来,冷声说道:“提那畜牲做甚?”
燕羽傻眼,苏苏立刻拽魏天财的袖子,柔声细语:“你看你什么脸色?闲言两句,提到谁又能怎么样?”
魏天财也缓了缓情绪,但依然严肃着表情,对着苏苏叮嘱道:“闲聊也不许提起他,更不准想他,知不知道?”
苏苏求饶:“好好,不提他,不想他,这世上没有他,还不行吗?”
魏天财板着脸,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揭过了这个话题,苏苏却小声念叨着:“别人是醋桶,你是醋缸!”
燕羽回到自己府里,已是黄昏时分,刚刚踏入大门,就见黄豆怒气冲冲地迎过来,大着嗓门说道:“小姐,你可回来了,咱们府上出了贼!”
“贼?”
燕羽一惊,怎么会出了贼?偷了什么东西?她刚刚得知自己是个穷光蛋,家里就被偷了?
“是小公子的奶娘,偷了姑爷留给你的首饰,给他当家的还赌债!”
燕羽惊讶之后是迷惑:“姑爷留东西给我了吗?”
“哎呀!”黄豆气得直跺脚:“这就是那个奶娘的可恶之处,您去审问一番就知道了!”
“她在哪儿?”
“已经被长庚关到了柴房里。”
燕羽回到房里,先去看了看飞飞,新招来的粗使李婆婆正半跪在暖床边陪他玩耍。
孩子没有什么不妥,燕羽才放下心来,到柴房去审奶娘,那女人倒也老实,没有狡辩求饶,没有哭天抢地,规规矩矩地跪着请罪:“奴家偷了两只金簪,给了我那不成器的男人,奴家有罪,请夫人责罚!”
“将军留有东西,我怎么不知呢?”
长庚是韩策留下的侍卫头领,闻言回道:“夫人,是两个马头大小的箱子,到达北洲城那一日,是末将亲自扛到后院去的,当时夫人不在房内,张奶娘指挥末将放在了小公子房屋一角,她说会告知夫人,然而,两日前末将发现她在小角门与一陌生男子谈话,今早又发现她与那男子窃窃私语,还塞东西给那男子,末将不敢大意,上前绑了她才知,那男人是她丈夫……”
“你是东洲人士,让你随我到北洲来,也是给了你安家费的,你男人怎会追到这里来?”
张奶娘面露凄楚:“那男人不仅自己吃喝嫖赌,他家兄弟姐妹众多,还要受他供养,我与他成婚二年,生了孩子五个月,期间都在不停做工,总算由娘家族长出面与他和离,因生的是个女孩,他家也养活不了,让我带回了娘家,原是彻底脱离苦海,但自从我当了大公子的奶娘,生活不再那么艰难,此次来东洲之前,您给了我大笔的安家费,让我留给娘家父母用来供养幼儿,谁知那男人知道我离开他,找了个能赚钱的活计,竟是一路尾随,要挟我给他银两,若不然他回到东洲,就要将孩子发卖了,还要散布谣言说我与人做了姘头,才能衣食无忧,彻底毁了我的名声,让我再也回不去东洲,再也见不到父母和孩子,我娘家无人,父母又老迈,那男人若真的起了歹心……”
奶娘伏地痛哭:“奴家一时鬼迷心窍,做了此等下作之事,不敢求夫人原谅,只求夫人留我一条性命……”
燕羽面无表情的盯视张奶娘,按她几个月来的观察,这女人循规蹈矩,做事用心,寒冬腊月里,飞飞那么小的孩子,折腾来折腾去,却一点病灾都没招到,都是这位奶娘照顾有功,再看看她还不足二十岁,手上生茧,面容沧桑,就如三十妇人。
燕羽对她的话已信了大半,但还是向长庚询问道:“那男人在何处?”
“那男人被关在外院!”
“再好好审问那男人一番,看看张奶娘有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