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溶洞里的气味,会复刻出当时那个场景中的香气,犹如用气味铺设了一条通往大马士革玫瑰丛中的沼泽之路,让人瞬间梦回梦魇时代。
我皱起眉头。
当初的恐惧无助,在现在看来已经无关紧要,完全不值一提了,但为了气味辨认的严谨行,我还是找白维确认了一下:“咱们现在没有肉身,只剩下魂魄了……魂魄闻到的气味,跟活着的时候感觉一样吗?”
“嗯?应该一样吧?”
白维显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奇怪的看向我:“怎么忽然这么问?”
“喔,我是觉得这气味有点熟悉,好像以前闻到过一样。”
“那八成就是闻过呗!”白维说着神色一顿,脸上猛的划过一抹悲伤和怀念。
他欲言又止的看向我。
我
心头一突,那一瞬间,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把捂住他的嘴。
他想卫渊了。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这一人一狐天天掐架,两个人看谁都万般不爽的模样。
实际上,白维经常偷偷藏起来想卫渊和叶京褚。
他这孩子重感情,年纪小不像我这么能藏事,每次想卫渊和叶京褚的时候,他都会把不开心写在脸上,活像个蹲在家门口却再也等不到主人的小狗。
就在刚刚,他一定是想说如果卫渊在就好了,卫渊的狐狸鼻子,比狗鼻子可灵敏多了,闻过的气味一定不会记错。
我几乎在他抬眼的瞬间就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一时间,我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这几个月一直被我小心翼翼压在心底的某种情绪,随着他的眼神也忽然化成了一头凶狠的大狐狸一般,猛的从关押它的笼子里冲出来,对着我不停咆哮。
我鼻头一酸,差点当场就崩了心态,大哭出声。
想念,卫渊。
这四个字,简直如同涂了毒药的尖刀,是我白天黑夜都不敢触碰的禁区。
祭台的崩塌转化发生的太过突然,几乎一瞬之间,我跟卫渊和叶京褚就成了一壤之隔的人。
这看似相近的距离,实际却比生与死之间的距离更遥远,让人有种无能为力的崩溃感
。
因此这种负面情绪被我强行封锁起来,它对我接下来的计划没有任何助益,与其把时间和精力都花在想念一个人上面,不如以最大的理智,寻求找回他们的方法。
这也是我来龙骨山的最终目的。
这里的种种迹象看似各有不同,每个人也都心怀鬼胎,目的不纯,但其实都指向同一个坐标:壤下,姜央。
她当时足够藏拙,竟然将我们所有人都骗了,才会让我们放松警惕,发生后面的精卫复生事件。
所以想解开谜团,重新救回卫渊和叶京褚,壤下的姜央是不可绕开的一环。
我握紧双拳,用阴气幻化出长长的指甲,戳入掌心。
尖锐的痛感瞬间从掌心位置传来,犹如钢针入骨,痛的人神魂颤栗。
我却眉头一松,吐出一口气,脸上流露出放松的神情。
好了,痛苦转移法果然是管用的,只要其他的地方足够痛,精神上的痛楚就能被转移,只要脑子是清醒的,未来还有什么是不可逆转的?
我感受着掌心的痛一点点弥漫扩散,直至消退,心底刚刚跑出的狐狸也随着这个过程重新被封印回心底。
我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拍了拍白维的肩膀:“行了,别emo了,你姐我的鼻子也不是吃干饭的啊,指望其他人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