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恢复了正常。
我额头已经惊出一层冷汗，此刻忍不住后怕：早就听说狐族最膻长蛊惑人心，如果说蛇族的幻术堪称一绝的话，那狐族的魅心术，则能在人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左右人类的情绪和思想，让人误以为狐族让他们做的事情，就是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种攻心术，简直比世间任何一种力量都更可怕。
一旁的粉丝女孩显然没有意识到这种被操控情绪的可怕之处，此刻她一脸意犹未尽的看着我，说：“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哥哥的歌就是有种神奇的力量，不管我遇到什么糟心的事情，只要听到哥哥的声音，就感觉颓丧的心情会一扫而光，仿佛所有的苦难都会离我远去，迎接我的只剩下美好和坦途。”
“所以这首歌我每天都听，哥哥开直播的时候，我更是每场都不错过！跟哥哥学了不少驱邪避灾的方法。”
另一位年长些的女孩闻言也连连点头：“没错，每次听见羽天的歌，我都感觉全身充满积极向上的力量！只要有他的陪伴，平常被客户刁难，被上司责骂，被男朋友气哭，都显得没有那么难受了，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听羽天的歌，这不，听久了之后，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增强了很多，哪怕
现在白日见鬼也不觉得有多可怕了，反正不管发生什么，羽天都会保护我们的。”
“对对！你看刚才那道金光，不就是羽天赋予咱们的底气吗？如果我不是羽天的粉丝，刚刚遇上那颗人头，我就死于非命了吧？……这么看的话，羽天不光是我的爱豆，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刚刚一下弹飞人头鬼的眼镜女生面带诡异的潮红，激动不已。
她忽然振臂一呼：“一入闻门，今生不悔！”
“一入闻门，今生不悔！”
随着眼镜女孩的呼声，其他粉丝女孩们一时间都被点燃了热情，跟着振臂高呼起来。
此刻竟然没人再介意刚刚人头鬼的出现，反而都一脸兴奋的模样。
而随着她们的情绪变化，我也感觉到四周的阳气仿佛比之前更强烈了。
每个人身上都散发出灼热的气息，低头看，我甚至能看到她们每个人的脚踝处都亮起淡金色的光芒。
那是狐族独有的金色灵气。
也正是因为这层金色灵气，在她们脚踝的位置上形成一道克灵的符文图案，眼镜女孩刚刚才能将人头鬼瞬间弹飞。
不过这些人的金色符文完整度并不相同，有的已经趋于完善，是一张完整的克灵咒符文，有的则只有雏形，并没有形成完整的图案。
我直
觉这跟每个人听《克灵咒》那首歌的时长有关，于是挑了几个符文呈现不同程度的粉丝询问。
答案果然跟我猜测的一样。
那首歌听的越多，脚踝上的克灵咒就越完整，同时那人身上的阳气也越重。
一时间，我竟然搞不懂卫灵晔到底想干嘛了，如果他想通过这首歌操控粉丝的情绪，达成自己修炼的目的，为什么还要在歌里隐藏聚集阳气的音节，甚至将自己狐族的灵气散发在粉丝身上呢？
要知道灵气和画符对于玄术圈子里的人来说，就跟钱和名气对于明星爱豆一样至关重要，是顶顶宝贝的东西。
卫灵晔就这样散发了出去，在我眼里就好比台上的明星正唱着歌，忽然就开始撒钱，将自己赚的钱大规模的抛向观众。
这也……太宠粉了吧！
可如果真的宠粉，他又为什么要操控粉丝的情绪，让粉丝一直沉沦在虚假的快乐中呢？
还是说，魅心术根本就是他吸引粉丝，变成当红明星的手段，他只是喜欢那种被人类追捧的感觉，喜欢在舞台上唱歌跳舞当明星？
这猜测多少有点扯了，那卫灵晔看上去十分潇洒，什么都不甚在意的样子，难不成还是头逐梦演艺圈的狐狸吗？
这前后矛盾的做派，让我觉得卫灵晔这个人十分
神秘，我遇事素来喜欢多思多想，此刻将卫灵晔的行为逻辑推理了一圈，竟然得不出他这么做的底层逻辑是什么。
算了，人跟狐狸本来也不是一个脑回路的，想不通就不想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好在从目前的结果来看，卫渊这位大他二十多岁的亲哥哥，并不是一头心眼儿坏的狐狸。
趁着粉丝团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克灵咒那首歌上，反而没人注意我了，我急忙给熊柏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抓紧开溜。
人头鬼感受到我的气息变动，也悄悄从垃圾桶里滚了出来，他以前在我们学校门口的时候，最喜欢在年轻的女孩子面前现鬼影，吓唬我们学校的学生。
此刻他竟然出奇的低调，不等我过去将他额头上的显魂符抹掉，他已经拼着魂魄受伤的风险，自己将脑门上的阳气符文给擦干净了。
这下没人再能看见他。
我们一路往机场门外狂奔，一直到坐上出租车，彻底安全下来，人头鬼才惊魂未定的滚到我腿边，嗖的一下跳上后排座椅，道：“不愧是卫首领的兄弟，这修为也太强横了吧！刚刚那些女孩只不过是听了他的歌，吸收了些细枝末节的灵气，就把我伤的这么重！白希，你快看看我
的眼瞳，是不是不红了？”
“我感觉
，就刚刚挨的那一下子，我的修为都被崩出来了不少！现在我整颗头都是晕的……”
他说着，动作有些夸张的瞪圆了眼睛。
我并不想跟人头鬼那张尽显猥琐的脸相对，更不想跟红衣厉鬼的血眼睛对视——虽然我现在看到红衣厉鬼已经没什么恐惧的感觉了，但毕竟红衣厉鬼的眼白都是血红色的，视觉效果有碍观瞻。
于是避开人头鬼凑过来的视线，道：“夸张了，被灵气击飞而已，还能把修为给揍没了？你之前被卫渊也修理过很多次，怎么没见你掉修为啊……我去？”
说到后面，我的音调已经变成了惊讶和疑问。
只见人头鬼本该一片血红的眼白部分，竟然真的褪去几分红色。
此刻‘眼角膜’上，只剩下一层红印子，乍一看还像红衣厉鬼的眼睛。
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那鲜红的血液已经不见，只剩下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仿佛是连着熬了几个大夜，疲惫才导致的眼睛发红。
“这个……”
一时间，我有些同情人头鬼，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堂堂一位红衣厉鬼，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跟我坐一趟飞机，就回到了灰影鬼的序列之中了。
这要是回到医学院门口，在街上碰见以前的老同事，老伙计，这还不得被群嘲啊？